许莼却噗嗤笑了声, 谢翊问他:“笑什么?”
许莼道:“陛下没听过那个掌故吗?八风不动, 是借用佛语四顺四逆风吧。”
谢翊道:“也不尽然, 史记律书里就详细释八风之意,自‘安耐毁誉,八风不动’而来,此处地势甚高,风从四面八方来,题这词是有些豪情在的,摄政王一生毁誉无数,他确实不太在乎这些的。”王者行事,亦本当如此,任由世人如何毁谤赞誉,只坚守信念一心向前罢了。
许莼忍俊不禁,只不说话,谢翊看他神色如此促狭,便知道定有蹊跷,捏了捏他手腕低声哄他:“竟还有朕不知道的掌故?”
许莼道:“不好,今日臣若给您说了,来日你每次行猎看到这字恐怕就只忘了豪情,到时候要怨怪臣了。这事定然别人也知道,只不和您说,自然是因为不雅,真好在君前口吐不雅之语。”
谢翊看许莼明明故弄玄虚,但面上神采焕然,双眸晶莹,显然是极得意能知道自己都不知道的掌故,昨夜他哄了许久这小少爷,如今满心柔软,只哄他道:“说说看如何不雅?”
许莼道:“我也是听说的,说是东坡居士当日有所悟,写了五言诗偈,具体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里头有一句是‘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东坡居士写完后颇为自得,便将此偈派书童过江送给了佛印禅师,没想到禅师回信只两个大字“放屁”,东坡居士勃然大怒,立刻备船过江,亲往金山寺要与佛印辩之,没想到禅堂禁闭,门上贴一张纸条,写着‘八风吹不动,一屁打过江’。”
谢翊这下也笑了,许莼道:“看看,不是说八风不动嘛,说一句放屁,就已把东坡居士气得立刻过江理论,可见这八风不动,那必是因为毁誉之人,不是其在乎之人罢了。”
谢翊看他居然说得还颇有道理,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
许莼看着他微微一笑:“想来旁人觉得不雅,陛下这才没听过此掌故。”
谢翊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坐着,喝点水,一路行来口干了吧。”
许莼便在一侧座椅上坐下,拿了茶杯喝水,却见谢翊转身吩咐跟在他身旁的苏槐:“去传凤翔卫统领和副统领来觐见。”
苏槐出去吩咐了下,不多时两位侍卫应声传来,都穿着玄色侍卫服镶着赭红边,为首的躬身行礼:“凤翔卫统领裴东砚。”紧随其后的矮一些的侍卫跟着行礼:“副统领祁峦。”“拜见皇上、许世子。”
谢翊微一点头,吩咐道:“一会儿你们小队护送世子到对面山谷去打猎,一切以世子安危为先。”
两位统领都应道:“属下遵命!”
谢翊便转头对许莼道:“你先去对面走一圈,朕在这里等你回来,别担心,定海会跟着你。”
许莼转头看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沉默的定海,他身上穿着的玄色侍卫服是全黑色的,而这几日看谢翊身边的侍卫服,则是镶着杏黄边。
他心里明白谢翊这是要放手让他自己带着这支护卫队去行猎一回,危险定然是不会有的,但自己如何掌控熟悉这支陌生的卫队?他们毫无疑问会听自己的命令,但绝对不会信服自己。
许莼想了下却问谢翊:“春溪……也在这里吗?”
谢翊眸光微闪,赞许地笑了,转头吩咐定海道:“去把春溪叫来。”很快春溪穿着同样全黑色的侍卫服也走了出来,虽然衣着都和定海一样,但背着的弓箭及腰间佩刀却明显是春溪自己用惯的,他上前躬身娴熟行礼:“虎贲卫四等侍卫春溪见过陛下、许世子。”
谢翊道:“起来吧,跟着你家公子去吧。”
许莼起身笑着道:“皇上,那臣去了。”他行到阶下,带着定海和春溪等人对谢翊行礼,谢翊看他站在阶下,沐浴在初升的金色阳光里,眸光闪闪,像个小老虎一般充满了冲劲,一笑:“去吧,朕在山上看着你们。”
他站在高阁上往下看,看许莼带着几个侍卫上了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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