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急, 慢慢钓鱼,生不了什么大乱。好生歇着, 明日还要宣本县县令来问话。”
苏槐笑道:“陛下也赶紧安歇吧, 难得出来放松, 怎还就念着国事呢?和小公爷放松几日不好么?我看小公爷天天满面笑容, 一看就让人心情好。”
谢翊想到许莼神采飞扬得意洋洋的样子, 也会心一笑。
第二日许莼醒来后,看到窗外秋风吹着玉杏色的纱帐,这寝殿极通达轩爽,两侧长窗对着,风正好形成穿堂风,许莼目光凝在那晃晃悠悠鼓胀的纱帐好一会儿,神才回了来,想起自己身在何方。
他手里尚且还抱着柔软的纱面丝被揉成一团,但此刻一动,他就感觉到了手臂肌肉在造反一般,他动了动,脸上登时留有些不好。
不仅仅手臂,腰腿腹部全部酸痛难耐,他艰难地动了动……忽然理解了谢翊为什么要先歇上一天……九哥是真知道自己会这样寸步难行吧?
他从前也骑过马,也打过猎,但从来没有这般一骑就骑一天,打猎也不过是打打歇歇,半游玩半烧烤吃喝玩乐,哪里如现在这般犹如行军一般的行猎?
看起来明后天的行猎恐怕也非同小可,动用禁军去围猎,那里头恐怕都是大野兽吧!
许莼艰难吞了下口水,感觉到了腹中空虚,手脚酸软无力,浑身痛得几乎起不来。
“……”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在九哥跟前塌台的,他咬着牙起了身,感觉到浑身肌肉绞紧酸麻,他扶着榻边,感觉到双腿已都不是自己的了,隐隐却听到有人在外边正殿说话,一问一答,他好奇心起,忽然来了一股力气,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中间的紫檀雕花槅子前。
紫檀槅上雨过天青蝉翼纱糊了雕花窗,果然透过去能看到九哥正背对着这边坐在蒲团上。堂下数个官员跪坐着正在答奏。
面前一位官员战战兢兢伏身回道:“是。今年雨水调匀,可望一年丰收,”
谢翊问道:“本县米价多少?”
那官员想来便是本县的县令,正回道:“自五、六钱起至一两、一钱不等。”
谢翊又断续问了些农事军务,征收钱粮如何,便开始问对方是哪一科进士,答的卷子是什么,家里高堂是否还健在,有几个孩子,家乡在哪里。林林总总问得十分详细,许莼听了一会儿便觉得腹中饥火越盛,便没有再听,而是回转想去几上找些点心,他记得昨晚几上分明还有些点心水果的。
他回头去果然看到几上有糕和热粥,用屉子盖着,因此方才没发现,看着还有着热气。便转身去一旁架子上的铜盆里探手进去,果然触手温热,连忙就着热水拿了巾子洗脸。
水声传到外边,谢翊微微转眼看了眼一旁伺候的内侍,五福连忙往后退出,小步转身进了内殿,伺候许莼起身。
谢翊便又问了一会儿,打发走了官员,起身往里走去,看到许莼刚刚盥洗结束,正扶着扶手椅的扶手龇牙咧嘴缓缓坐下,谢翊忍不住笑了,问他:“疼了吧?我昨日就说了你今天要疼的,让人送些胡椒油进来,我一会儿替你揉开,再出去走走散散步就好了。”
许莼愁眉苦脸:“还要散步?我觉得我一步都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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