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贤臣,千古流芳。
谢翊道:“嗯,朕是说过。但太后当日欲扶端平王立之,又令皇后怀上端平王之骨肉,叫朕如何能忍?若不是当日舅父以死求情……”
范牧村含泪:“此事不通,端平王为摄政王之子,陛下却为姑母骨肉,姑母为何要放弃陛下,扶助摄政王之子谋逆?父亲绝不会同意此大逆之事,是否此事仍有曲折?”
谢翊道:“嗯,太后与摄政王私通,在宫里生下了谢翎,秘密送去摄政王府,冒充为其王妃所生,立为王世子。摄政王和太后一手遮天,宫里全是他们做主,当时的事也没怎么遮掩,朕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人证物证。端平王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太后所生,皇后也知道,就瞒着朕一个人罢了。”
“朕之前倒也没多想,只以为太后对朕严格些应该的。后来看令姐与谢翎玩得好,再年长些,明显就看出来了生了情意。朕倒觉得有些愧疚,耽搁了你姐姐,因此一直未幸,她比我还大上两岁,本来我也只视之如姐。只想着来日想个办法放她出去,成全有情人。当时朕确实比较幼稚,可没想过他们打的是借朕名头生下太子,再过河拆了朕这座桥的主意。”
“说起来倒也寻常,三言两语就说尽了,但当时还真是想顺水推舟给他们有情人腾了位置算了,活着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范牧村:“……”他低声道:“请陛下珍重。”
“但端平王实在有些过分,非要还要把摄政王死这口锅扣给朕,说是朕派人害死的,要杀了我给摄政王报仇。这做王八也就算了,连杀人的锅也要扣给朕。等朕真死了,还不知道能给朕在史书上扣多少锅,再给朕定个坏谥,遗臭万年。一想起来朕实在死得不大安心,到时候说不定能气得掀了棺材板,也就反击了。其实人要是六亲不认起来,对手不堪一击,也不过是欺负朕一贯听话孝顺罢了。”
谢翊低头看着范牧村,嘲道:“所以,现在卿是不是后悔了?应该听舅父的话,留在家乡,清清静静读你的书,一辈子只把朕当成刻薄寡恩反复无常的皇帝,不挺好吗?非要入朝做什么?”
他已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在案上翻了翻拿了一本范清钜的诗集来看了看:“他倒是一心想要保住你们俩的,太后是我生母,弑母的事朕不会做。他为了保你们,以命相抵,一瓶鸩酒自己饮了……给朕上了遗折,把一切罪都自己担了,说是他指使的。”
范牧村泪流满面磕头:“父亲早就想着归田园居,是放不下姑母和姐姐……再则,父亲……父亲对陛下,也极喜爱……说陛下天资颖异,是难得一见的圣主,若待长成,必是贤君英主,让我好好辅佐。”
谢翊手顿了顿,淡道:“不说这些旧事了,只说今日之事。”
“你去和静妃说朕好南风,这又是如何神来一笔,朕实不知。静妃原本就已失心疯,朕从前只当她心爱端平王,因此参与谋逆,不与她计较。如今竟丧心病狂到听说朕好南风,就要让亲弟侍寝,越发令人匪夷所思。幸而你好歹当面叱责推拒了,否则朕真是在想,舅父这生出了个什么样的两个畜生,倒不如当初朕一并杀了干净,省得如今添堵。”
范牧村脸上紫涨,忍耻道:“臣先是在许世子那里见到陛下御题的‘雏凤堂’的堂号,认出了陛下的字。”
谢翊道:“哦,你是去了那边印书坊印书看到的?”
范牧村道:“许世子想来心爱这字,刻印成了堂号章印在了每本书扉页。”
谢翊:“……”
范牧村不知道谢翊正语塞,继续老实供述:“前些日子去靖国公府吊祭,臣在许世子身上闻到淡淡香味,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是什么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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