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嘀咕道:“腿酸。本来说好了今天回城里看新戏的, 你早晨还偏不叫我, 我醒了才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去钓鱼了, 我自己总不能一个人看戏去吧。”
谢翊道:“你自己也说腿酸, 回城骑马还是坐车都不舒服,人又多,不如我们在这边清清静静的看书赏画不好吗?”
许莼看谢翊眉眼温柔看着他, 又靠过来慢慢按揉他的腿,想起昨夜灯下看到那一贯清冷淡薄的眼角眉梢染上瑰丽的情动之韵,心中一软, 那点起床以后见不到人的怨气早散了,嘀咕道:“只好看着戏本子过过干瘾罢了。”
谢翊随手拿了本, 笑道:“哪本好?恐怕写得也都不如状元郎的好。”
许莼大吃一惊:“九哥你也知道了那楚馆客就是新科状元贺知秋了?”
谢翊这才发现一时没注意说漏了嘴,只好描补道:“不是你案头那些印厂送来的三鼎甲的样本吗?贺知秋的字一模一样, 想来是中了状元, 知恩图报, 投桃报李, 感激你当日解他困, 给你送生意来了。”
许莼一想果然是,笑道:“嗳九哥,您可害我,哪里是什么知恩图报呢。您可不知道,贺大人一得了状元,连忙就找上我那书坊,想要赎回他那几本手书。我去哪里找给他?只能谎称家有严兄,怪我不读正经书,把这些闲书都收走了毁了,请他放心,并未付印。”
谢翊含笑看着他:“严兄?”
许莼连忙凑过去讨好地吻了他一下,才继续道:“他将信将疑走了,虽说不曾纠缠,但我猜,他定是怀疑我藏着他的手书,来日想要勒索。”
“后来在顺亲王世子的宴会上,他认出我来,上前攀谈,这才说要把诗集给我印,这是笼络之意了。他如今被贬官了,我又是国公世子,他只能笼络奉承于我,以免我坏了他名声。”
“我正想找机会和九哥说呢,若是那些书您还留着,能不能还给那贺状元了,要知道他这人,在贫困之时坚忍不拔,另有一番隐忍之处。只怕记在心里,我这人名声不好,何必招人惦记,不若还了他,了了此事。九哥您说好不好。”
谢翊心道,原来还有索书不还这一节,看来幼鳞上次被暗算衔恨,倒是朕连累的了。幸而是撞在朕手里,否则倒教幼鳞白白吃一场惊吓,这次案子也是无端被牵连……有些流年不利,莫若带他去拜拜天后宫?
他原本就是个多思多虑的性情,心下暗自忖度,面上却只是轻松道:“小事,明日我就让六福他们回府取了原封不动送回那贺状元府上,如此,你可安心了吧?”
许莼松了一口气,含笑道:“多谢九哥周全!我也猜您既说那字写得好,未必就舍得毁去,果然还收着,真是天后娘娘保佑,下次我见到贺状元,可没那样尴尬了。”
谢翊心道,他见了你才是要躲着你走。只慢慢摸着许莼的手指道:“怕什么,有我护着你。”
许莼道:“九哥啊,您是正人君子,却不知人心易变,他当日困顿,如今虽然中了状元,却又一朝黜落,那日我见他神情也还泰然,可知心性极坚忍。这样能屈能伸的人我们在生意场遇见,也是绝不敢得罪的。”
他叹息道:“见了贺状元,一朝状元天下知,一朝却又被帝王黜落,九哥,教我怎么不惧这官场。商场虽瞬息万变,但逃不脱一个利字人心,总能转圜。官场却只看上官脸色,天子喜怒,您还教我读史记,那司马迁不过替李陵败降辩解,就喀嚓……”
他伸出手竖起来做了个刀斩下的动作,脖子一缩……谢翊原本心中有些沉重,看到他表情忍俊不禁道:“那你一展才华,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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