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等连他爹娘长辈都在,也不等他行礼,便一叠声问道:“考得如何?考题是什么?”
许莼道:“还好,答完了,没事,没考诗文!就考了个策论和一个数算题,横竖没交白卷。”
太夫人忙问:“竟没考诗文?策论题是什么?数算题又算的什么?”
许莼道:“策论是论算缗告缗法之得失,数算题就是出了些税收数让算一府的丁口。”
许安林懵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国子监考这么难?”
白夫人道:“这……难道是想又征赀税?”
许菰摇头解释道:“汉武行算缗,乃是度之不足,又要远征匈奴,如今尚且有人批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如今数朝都未采用了,弊大于利。若是真以为皇上是要开征赀税,这题必不能取中。”
“这题不过是测一测学识见解罢了。今上一贯务实,监生荫生原本就是各勋贵恩荫去读的,自是不要求诗文才学,只以经世务实、安国济民为要,出这策论和数算题自然是要看办事能力如何了,毕竟监生毕业后是可授实官的,更何况又让去太学学,那就更以实学为主了。”
白夫人道:“既如此,春闱科考题的时策,也当以经世治国为要,菰哥儿当留心才好。”
许菰拱手道:“多谢伯母指点。”
太夫人却问许莼:“都写了吗?没真的交白卷吧?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许莼随口道:“写了,我哪能说同意不同意,不过是把利弊都给列举上去罢了。那算数题应该没算错,不过不失不垫底就好了,太学里头全是爷,去那里不自在。”心里却想道,去了太学是不是就是沈大人教导?他应该和国子监那些老夫子不一般吧。
白夫人笑道:“莼哥儿有弟妹教导,旁的不说,这算账上定是精通的,我看老太太不用担心。”
太夫人嗔道:“哪能次次那么运气碰上考算数?这诗文策论上也须上点心。不过去太学是容易惹祸,还是老老实实在国子监里读完就好。”说完也松了口气,想到今日这一场闷气会这么没发作成,就莫名其妙收了场,看着蠢儿子和二媳妇的脸越发不顺心,打发道:“都散了吧。”
一时众人散了,太夫人在房里和白夫人酸溜溜说话:“盛家还真是好时运。”
白夫人道:“难怪母亲选的那等伶俐丫头,莼哥儿都看不上,原来竟是在外边招引相公,菰哥儿也是良苦用心了,特特来说,只怕要被弟妹给记恨上了。”
太夫人道:“菰哥儿这是规劝管束幼弟,他难道不知道嫡母宠溺?说了要得罪嫡母,还要这么说,可见他反是他知礼重情之处。老二媳妇这点倒还是好的,不嫉妒,不迁怒孩子,不至于为了这小事记恨菰哥儿,况且这春闱在即,菰哥儿若是中了,她也脸面有光。”
白夫人面色晦涩,太夫人看了她脸,宽慰道:“韩姑爷那边也定没问题的,你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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