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江少观说,“是你要买四季云苑的房子?”
邰砾瘦了,眼底还有淡淡的青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江少观想问他怎么了,最近压力很大吗。但话到嘴边绕了一圈,还是没有说出口。
邰砾早就剥夺了他关心他的资格。他问出口,如果邰砾以为他还想纠缠怎么办。
他没想了,他犯贱犯够了。
“嗯。”邰砾喉结滑动,“我不能买吗?”
“可以。”江少观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没有问原因,他时刻提醒自己——这个人私下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既然是交易,就按交易来办。
“早知道你要买,我都不用找中介了,去b市前就可以过户给你。”
邰砾望着他:“你在b市住哪?”
江少观淡淡道:“住的朋友的房。”
把他调到b市时没有考虑他在那边没有住处,现在倒是知道问一句了。
邰砾:“哪个朋友啊?”
江少观含糊道:“你不认识。”
邰砾想,是在电话里那个朋友吗?住在朋友家的话,是不是和朋友住在一起?
他还想问,江少观已经往前走了,走了两步回过头看他:愣着干嘛。
很微妙的,邰砾发现江少观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以前他总觉得江少观的视线带着温度,现在……却是很平静的,像是面对一个没那么熟悉的人。
心不在焉地办完了手续,邰砾提出一起吃个饭。
江少观却拒绝了:“晚上的飞机,没时间。”
邰砾:“走这么急。”
江少观:“没办法,明天还有工作。”
邰砾说:“我送你到机场吧。”
“不用了。”江少观油盐不进道,“我打车就行。”
邰砾突然有些恼火:“不至于这样,你现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和我多待吗?”
撕开了平和的外壳,江少观沉着一张脸回答:“是。”
“难道你指望你把一条狗丢了之后,再在街上遇见那条狗,它还摇着尾巴来舔你吗?”
“对我避之不及的是你,现在你又想佯装无事吗?”
他的控诉像一根针,刺进邰砾的心窝,他有些迷惘:“我们连兄弟也没得做了吗?”
“谁他妈要跟你做兄弟。”江少观手背青筋凸起,“邰砾,我不差你一个兄弟,我们俩之间,不是情侣,就是普通的上下级,或者陌生人。”
陌生人。
江少观在国外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们也失去了联系,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但邰砾现在再去想,和江少观从此各走各路,觉得心里不好受。
他只是要江少观不再威胁他,不再干预他的选择。为什么他们非得走到这一步?
“邰砾。”江少观直呼他的名字,“你没有心,没了谁都一样的。”
邰砾微微睁大眼,想反驳,可江少观没给他机会,径直走到马路边拦住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留邰砾在原地站了很久,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看向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在太阳底下晒着。
江少观说他没有心。
从很久以前开始,邰砾就能感觉到,自己感受到的情绪都是雾蒙蒙的。
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
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向江少观离开的背影,会让他觉得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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