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嫣忽然有一点泄气。好似她所有的小心思都能被姜峥看懂。她也说不好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人胡思乱想着,搭在姜峥身上的手却已经动作轻柔地揉了起来。
姜峥手臂探过去,伸到俞嫣的颈下,将人拥在怀里。
两个不舒服的人,于晦暗暖柔的床榻中相互依偎着,淡淡的青桂味道温柔地晕开,一室柔和沁香。
在这份祥和里,安神熏香和助眠汤药的作用终于慢慢起了效,俞嫣偎在姜峥的身边,慢慢睡去。
姜峥的胃疼也得到了舒缓。他垂目望过去,望向俞嫣发红的脸颊和唇角。良久,他伸手,用微蜷的指背贴一贴她又娇又艳的软唇。
他再收手,用沾着她气息与温度的指背,轻贴一下自己的唇。
傍晚,姜峥被母亲叫过去一次。大太太询问了俞嫣的病,关切地叮嘱了几句,又道等俞嫣的病好些了,两个人要进宫一趟。因是赐婚,他们应该在婚后进宫去谢旨。
姜峥被大太太叫过去时,俞嫣已经醒了。因为不舒服,本也没睡太久。她不痛快地躺在床上,本想读书消磨下时间,竟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俞嫣中午没吃多少东西,眼下倒是有些饿了,又没到用晚膳的时候,她唤人,点了几种小食。
夏浮端着俞嫣要的几种小食迈进外间,她有些犯难地看向春绒。春绒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亦是皱了眉。
“六郎从不准将吃的东西拿进寝屋……”夏浮压低声音,求助似的望着春绒,“夫人在寝屋喝药,六郎应该还不知道。药还好说,这些糕点……”
春绒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退红从屋里出来,看见春绒和夏浮凑在一块小声嘀咕着什么。她询问:“怎么还不拿进来?郡主等着呢。”
春绒目光闪了闪,立刻笑盈盈地说:“是这样的,我们想着夫人躺了一天,这对身体也不好,不如让夫人下床走动走动,到外边来吃?”
退红想了一下,俞嫣的确几乎躺了一整天。她点了下头,道:“那我去问问郡主想不想起。”
夏浮和春绒对视一眼。当看着俞嫣从寝屋出来时,两个人都是松了口气。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宫里忽然来了人,将姜峥召进了宫中。等他回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一番梳洗,时辰已很晚。姜峥迈进寝屋,听见躺在床榻上的俞嫣正和侍女说话。她声音掺着生病的孱弱沙哑,却带着笑。
好像是她的某门亲戚要来洛阳,所以她心情很好。姜峥没怎么仔细听。
窃蓝起身告退,临出去前,将俞嫣可能会喝的温水放在床头小几上。
“进宫什么事情?”俞嫣问。
“皇后叮嘱了几句,没什么紧要事。”姜峥道。皇后是想让姜峥多劝着太子些。可姜峥不觉得自己劝得动。
他俯下身来,将手掌贴在俞嫣的额头,感觉她彻底退了烧。他点头:“脸色也好了许多。”
“我身体本来就很好。”俞嫣的声线里噙着一道小骄傲。
姜峥忽然就想到俞嫣以前骑马的样子,他一边放幔上榻,一边温声道:“等你病好了,教你打马球。”
“我会打。”俞嫣立刻说,“说不定比你打得还好!”
姜峥笑笑,先说一声“好”,再说:“那等酿酿指点我。”
两个人歇下。半夜时却因为俞嫣的一阵阵咳嗽,两个人又都醒过来。
俞嫣的五官揪起来,不停的咳嗽让她面靥发红。她咳着咳着,难受地坐起身,跟咳嗽这件事情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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