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谁让你去喝酒的,你成年了吗?”
不等唐珵辩解,方平就一连串地训道,“你以为酒是什么好东西吗?你别看那几个混小子喝的时候挺来劲的,不信你问问他们回家挨不挨揍。你别以为你大了姑姑就不揍你了,你再有下一回就算你妈在我也非打你不可,听见了没有?”
唐珵没有打断方平的话,听她说完才低头耐心解释道,“姑姑,我只喝了一点,当时邻居家哥哥被一群人围着灌酒,我拦不住才替他挡了几杯,不是故意喝的。”
秦淑容在一旁听到唐珵的话,端着水杯的手顿住抬头看了一眼唐珵,把唐珵接来北京以后统共就见过两面,唐珵不管和谁说话的时候都是一样,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十分温顺,甚至没有一丝一毫青春期孩子的叛逆,可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看得出来,骨子里的难训。
“挡酒也不行,别说你没成年就算是成年了也不许给人挡酒,聪明人躲酒还来不及呢你还上去替人挡。”说了一半,转头对着宋怀晟,“你回去跟宋瑜说离那些不正经的朋友远点,他上高中的时候我就看那几个叫什么李鹏超,孙志文的不顺眼,成天就知道撩猫逗狗的。”
宋怀晟无奈道,“交什么朋友那是宋瑜的自由...”
“那杀人放火还是自由呢,你让他干去?别跟我说什么自由自由的,这会儿要自由了,刚生下来的时候怎么不自由呢?”
宋怀晟习惯了方平不讲道理只讲输赢的争论,坐在一旁不作声了。
“唐珵。”
唐珵听他们吵架正入迷,冷不丁吓了一跳,“嗯,我在。”
“这会儿是不是难受啊?”
听到方平忽地转柔的语气唐珵愣了一下,可能是年纪小身体好分化那些不好的东西,只要不是喝得不省人事一般不会觉得难受,况且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喝起来有分寸。
“我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你以为人的脾胃肝脏是一下子喝出事的?那是平常喝酒以后,总觉得自己年轻不懂得调节保养,长期积攒出来的毛病,不能不当回事。”方平嘱咐道,“待会儿我让你哥给你们两个去买解酒药,你吃了就去睡觉,记住不要洗澡容易脱水,知道了吗?”
北京城果然容易让人做梦,唐珵此时竟然生了被人珍视的错觉。
挂了电话以后唐珵坐着出神,最近好像越来越爱发呆了,以前自己坐着想事情的时候唐建业总骂他一天天死气沉沉的,他就逼着自己少分神。
唐珵有点想不起来那时候发呆是在想什么,可能是想老师让买的辅导书自己从哪里弄钱,可能是想怎么考了那么高的分数老师还是不待见他,也可能是想明天再去超市赊账还能不能赊得下东西,反正想的和理想浪漫毫无关系。
托秦淑容的福,仗着她儿子的身份,他才能不用再忧虑那满目凋零的生活琐事,容他开始想些别的。
例如,原来头一次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激和惶恐,感激方平心里有大爱愿意施舍他一点,惶恐这样的爱自己到底配不配承受又能回应多少。
例如,人到底要到了什么年纪才能不必讨人喜欢,以前他努力学习是为了想要老师对待他和对待别人一样的尊重,现在他装得乖巧是为了收留他的人不会失望,舍弃他的人分些母爱。
越是不受人重视,反而越期盼那份特殊,渴望有人待他与所有人都不同。
唐珵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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