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走过去打开阳台的门,“本来想搬几盆花上来的,但你们小男孩不爱那东西怕你给我养坏了就没搬,让你哥给你选了个地毯和小茶几,晚上觉得热就来阳台学习。”
“姑姑...”唐珵犹豫着上前走了一步,开口道,“这原来是不是宋瑜哥的卧室?你不会让宋瑜哥专门给我腾出来的吧?”
方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原先是,但前两年我们给他买了个小公寓东西都搬过去了,他平常又住宿舍留在家里的东西也不多,住这么大卧室糟蹋所以才搬到小卧室的,不是因为你来才特意搬出来的,不用有压力。”
方平虽然这么说,但唐珵心里还是不自在。
“不过桌子上的小玩意都是你哥给你留的,也别怕弄坏,他给你的就都是你的了。”
方平走后,唐珵把门轻轻掩上,本来想直接反锁又怕警惕心太强让人不舒服,犹豫了一会儿作罢了。
院子里的灯被打开,唐珵走到阳台隔着窗户往下看,宋瑜手里提着水壶正在浇花,百日红要在夜间浇水,用量也要忖度才能真的百日红,养花是件费神仔细的事,大概也只有宋瑜才沉得下心,正想着就看见宋瑜放下水壶,喊道,“妈!花给你浇完了,这一壶够喝好几天了吧?”
话音还没落,方平就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百日红的土已经被浇透,水渗出来流在地面上,方平心疼地骂道,“这么大个人了出门不带脑子的吗?花能这么浇吗?念了这么多年书把脑子都给念傻了!”
唐珵收回觉得宋瑜沉得住性子的话。
宋瑜悻悻地站在一旁,无奈地笑道,“您也没告诉我浇多少水啊?”
方平一听这话更加来气,“这还用告诉?!平时我打理的时候叫你们学着点,一个个不是说工作忙就是学习忙,半点忙帮不上就算了还给我添乱,敢把我的花折腾死了你就给我滚出去,以后不用回来了!”
宋瑜见方平正在气头上没敢说话,蹲下来帮着方平给百日红换了土,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算完。
唐珵一面回了卧室关上了阳台的门,一面又很羡慕这样的母子关系。
这里的人对他都太客气了,客气不是件坏事但唐珵偶尔也会因为这份客气惶惶不安,他知道对于方平和秦淑容来说他是个外人,他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亲人间的疏远还是亲近,但群居动物的天性如此,他也会觉得失落。
只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失落的感觉了,他脑子里只要一想起季初晗靠在秦淑容身上撒娇的画面,唐珵就觉得心在往下沉,一边沉一边又渴望抓住什么,不至于叫自己陷在里面。
他从来没有认命过,唐建业做的孽他也从来不往自己身上揽,但方平给的生活太富足,季初晗过得又太滋润,唐珵看着眼前的富贵乡也开始怀疑自己,要是他该受的,那凭什么是他该受的。
也开始怨秦淑容,明明能早点接他走的,要是早早地接他走哪怕放任他在北京不管,哪怕随便丢在哪里,哪怕不认他这儿子了,他都甘心...
卧室的门被敲了三声,唐珵回过神过去开门,门外的宋瑜手里拿了件衣服,“你姑姑给你准备的睡衣,已经洗过了。”
唐珵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伸手接过,连声谢道,“谢谢宋瑜哥。”
宋瑜准备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他,指了指他鼻梁的位置道,“打架了?”
鼻梁上的伤是昨天唐建业一个杯子摔出来的,伤口不大但是有些红肿,衬在唐珵的肤色上不难发现,他伸手挡了挡,“不是,不小心蹭的。”
宋瑜没有多问,只是没忍住语气有些生硬地嘱咐,“北京不比县城,过了十六岁就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姑姑姑父都帮不了你。”
唐珵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宋瑜,他不喜欢宋瑜看人的眼神,都不需要刻意眉头也不必皱,就能看出来宋瑜满眼的不愿苟同的疏离感。
再好的家教也禁不住对人的偏见,尽管他在人前装得有多乖,宋瑜看见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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