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业这些年千防万防,就怕秦淑容把他这个不值钱的儿子带走,除了喝多酒指着唐珵鼻子骂的时候能听到秦淑容的名字,其他时候一概不提。
他犯不着这么试探唐珵。
唐珵把手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沾了血迹,唐建业扔过来的杯子之前被摔出一个缺口,那个缺口刚好划过唐珵的鼻梁,划出一道一厘米的伤口。
唐珵伸手抹了两下,“没什么想法,去哪儿都一样。”
唐建业把桌子上的纸扔给了唐珵,“老子打你不知道躲吗?你他妈就跟我犟,早晚有一天被我打死。”
唐建业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唐珵脸上的血痕,衬得他冷淡的面庞开始生动,“唐珵,你想去北京吗?”
唐珵感觉鼻梁上后知后觉的传来一阵痛感,疼得他皱起了眉头,“不想去,我妈已经结婚成家了,我去花她的钱不合适。”
果然,这话一出唐建业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屁!你他妈不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她的钱就是你的钱!她找的野男人的钱也是你的!你明天就给我滚去北京,她的钱花着不合适,老子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吗?!”
唐珵露出愁容,有些为难,“爸...我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唐建业走了过来,伸手把唐珵拉到沙发上,“自从你妈走了,爸这十几年又当爹又当娘,你长这么大不是吃土疙瘩长大的吧?你得分得清里外,你妈和咱们是外人,只有我这当爹的心疼你,你听我的,明天就去北京,吃穿住行让秦淑容给你最好的,想怎么挥霍怎么挥霍,听见了没有?”
比起满口污言秽语,唐建业这么说话,更让唐珵觉得恶心。
“可是...”
“少他妈磨磨唧唧和个娘们一样,老子让你去你就去,敢跑回来我打死你!”
回了卧室,唐珵没着急收拾东西,坐在凳子上发了一会儿呆。
唐建业肯放他去北京,是唐珵拿稳了他分毫都不吃亏的自私,反着激将一顿也就上套了。
但这事不能拖,拖久了等唐建业反过味来,就走不了了。
唐珵没收拾什么东西,只把锁在柜子里的几本书装在了行李箱里,这些年他其实存了不少好书,国内的国外的,都是正版。
有一些甚至很难得,从国外寄回来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可惜,留下来的就这几本了。
唐建业半夜喝多了,一脚踹开他卧室门,发疯撕了他书架上的好几本书。
唐珵没有去拦,拦也拦不住,他就冷着眼看着唐建业,那天晚上是真存了杀人的心。
不过就几秒。
唐珵冷静下来以后,就静静地看着唐建业走兽一样的野蛮行径,每一眼都觉得自己在往下沉沦。
想着,撕了也好,书看得太多,连沉沦都是罪。
手机响的时候,唐珵睡得正沉,这几天黑白颠倒地过,他精神有点差。
从梦中惊醒,唐珵感觉心脏跳动得厉害,额头出着虚汗,有几秒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愣了片刻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手机里是北京打来的一串陌生号码,唐珵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又觉得等这串号码等得太久了,有些不期待了。
他接下电话,“喂。”
“喂,珵珵,是妈妈。“
环境太静谧,唐珵听到了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妈。”
“珵珵,听得到妈妈说话吧?”
岁月催人老,但秦淑容的声音仍旧和小时候听到的一样温柔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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