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也就在先帝去世、废帝登基的那一年。
“朕直至今日,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何处做错了。”
末了,她淡淡地,用这样一句话收束了那些没能出口的往事。
“臣虽不知道,陛下过去的事情,”杜微生忽然道,“但臣以为,陛下如今就很好。”
“嗯?”她仰着脸望他。
“伏羲女娲创世造人之际,并不曾有谁说过,伏羲就一定比女娲高一等。天命无常,从来不过是有德者居之。”杜微生的下颌棱角分明,声音也如风送浮冰般清冷,“旁人说您是女人,只不过是不想承认您是天子罢了。”
允元咬住了唇。
他复又笑了,清清淡淡的,“您生来就要统御万民,这就是天命,陛下。三年前您是如何胜了汝阳侯,三年后,您也仍然可以做到。”
她想问: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曾有过一些理想,却最终说不出口?
可是他的模样,却似不容她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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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时,勤政殿外头打瞌睡的赵光寿就被一道十万火急的消息给吵醒。他冲入寝殿去一边叫着陛下,却隔着帘幕看见皇帝与杜公子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床边假寐,面前摊开了不少的书卷,像是熬了一个通宵似的。
赵光寿不得不再次低喊:“陛下!陛下!掖庭宫出大事儿了!”
允元即刻就睁开了眼睛,脑子还没清醒,说话已有了威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赵光寿弓着身子打起了帘儿,小声道:“是高夫人,高夫人她去了……说是七窍流血,中毒之兆……掖庭令还在外面候着,等陛下发话呢!”
允元悚然一惊,彻底地醒了过来,立即起身,“把掖庭令留住!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一律关着,不许走漏一丝半毫,否则全部就地斩杀!”
杜微生同时醒来,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只是接过宫婢们手中的物事为允元更衣洗漱。允元已十分焦急,当着一众下人却不能发作,只对赵光寿强调:“再增派人手去迎仙殿,快去!”
赵光寿一溜烟地跑着去了。再过一阵,傅掌秋、杨知礼、沈焉如等女官都陆续赶来,允元只回头看了一眼杜微生,便道:“去正殿计议。”
也不过是片刻,这寝殿里就只剩下杜微生一人,和外头把守着的四五名侍卫宫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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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仙殿外,虽然动静窸窸窣窣,但还是能看出,守卫增加了一倍不止。
汝阳侯庆德走到殿门口,便被侍卫的长戟挡了回来。他也不恼,只对自己身边的宦官问:“这是又出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了不成?”
宦官不回答。
庆德笑道:“陛下想必不让你们说,但孤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何况孤相信,最多到今日傍晚,所有人也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孤且安心等待即可。”
他的小妹妹,以为在她自己身边铸一道铜墙铁壁就可以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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