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这场面本应该有些吓人。
但商书霁没有受到惊吓,只是不禁一怔——宣织夏突然醒过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目光本就不太清明,此时眼中又带着像是欲哭的水雾,叫人不自觉心间一动。
几秒之后,商书霁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平静道:“还以为你是一换地方就生病,夜里又发烧了,但摸着不觉得烫,我把体温计给你拿过来量一下?”
宣织夏此时反应有点慢,直到商书霁已经下床走动了,他才回过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用了。”宣织夏声音很轻,说完后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商书霁那半张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他一闭上眼,眼中原本欲落未落的水雾就终于化成泪珠,从眼尾落下、苍白地划过脸颊。
宣织夏没管,安安静静地躺着。
商书霁站在宣织夏的行李箱旁边,原本是打算给他拿体温计,此时颇有点进退两难。
他的目光再次注视在了床上。
宣织夏身形单薄,白色的被子上有从窄窗洒进来的几缕月光,漆黑的夜色下,宣织夏几乎被淹没其中。
此情此景,商书霁又一次回想起了之前那个有关宣织夏的梦境。
就是那个梦境过后,再见到宣织夏时,商书霁就觉得他变化颇巨了。
不过那时候商书霁没有在意,宣织夏这个人都不在他眼里,何况所谓的变化,即便是注意到了,也最多有个“他又在算计什么”的一闪而过念头。
当下,商书霁看着侧躺在床上的宣织夏,沉默片刻,突然摸索着从他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了平板电脑和配套的笔,然后离开了卧室。
宣织夏还未睡着,听到开关门的轻微动静,他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
然后,不知不觉间再次睡着了。
几个小时后的清晨醒来时,宣织夏已经恢复如常。
凌晨时不知为何离开卧室的商书霁,此时还躺在另一半边的床上没醒,宣织夏看了他一眼,接着起身洗漱。
商书霁起床时,看到宣织夏还是像昨天晚上那样坐在小客厅里,沉默无声地看书,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水,是宣织夏这段时间早晨起床先喝水的习惯。
“半夜你突然醒过来,是因为做噩梦了?”商书霁突然问。
宣织夏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目光继续看书,显然兴致缺缺,是虽然听到了问题但不打算搭理回应的意思。
商书霁有这样一个猜测,便随意问了出来。宣织夏不想回答,他也没有继续纠缠,转身去敲了敲两个孩子的卧室门,提醒他们起床,然后自己进卫生间洗漱。
因为吃早餐,嘉宾们再度聚集在了餐厅里。
昨天晚餐时感到了难堪的高风和尚碧树夫妇,如今一夜过去,他俩又故态复还,还是“长袖善舞”的姿态。反倒是一直气焰很高的高尚,这个早上消沉得很,也不说话。
其他嘉宾本来没有在意,只以为高尚是还在生闷气,而且他这之前也不爱跟别的小孩说话,一开口就是要吵架的阵仗,所以早餐期间一声不吭、表情也不好看,还算正常。
直到游轮靠岸,众人抵达海岛,好奇心格外外露的孩子们都在四处观望,平时这方面也挺活跃的高尚不仅没有流露出好奇,还在其他孩子们的讨论声中变得蔫头耷脑起来。
众人才察觉出了明显的不对劲。
林照水看向高风和尚碧树,关心道:“高尚这是怎么了?今天早上好像一直没什么精神。”
听到这话,其他小孩们都看向了高尚,仔细一瞧,是不太对。
“高尚不会是被他爸爸妈妈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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