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理的人忽然画风转变了,身上的无赖劲儿也不再隐藏,“我和这孩子有血缘关系,诶,我永远都是这孩子的监护人。这孩子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是谁?黑白两道那可都有我兄弟,小伙子,咱别跟我耍流氓。”
“我不屑于和您玩套路,没错,您确实是他的监护人,但是监护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工作狂并没有退步的意思,但是态度没有刚才强硬了,充满周旋的意味,“如果您合格,孩子我自然会交给您,但是如果您不行,那这件事我会找律师商讨。或许您在道上确实有人,有关系,但是我相信现在是法治社会,您也不会恶毒到……对一个孩子下手把?”
“找律师?好啊,你去找找看,有哪个律师敢接你这一单,看看是你给的钱多,还是他脑袋硬。”舅舅靠着椅背笑了,“去找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钱人怎么找律师。咱们啊,有来有往,你去找律师,我打电话报警,这孩子和你无亲无故,你倒好,直接给抱回家了……”
“有亲有故,有亲有故。”一直没吭声的小芭蕾主动加入了战局,只是对叔叔的反应略有失望。他想象中的反应应该更为激烈,是据理力争,绝不放手,非常激烈,如果舅舅非要把自己带回去,他可能还会大打出手。
大哥哥的胸肌那么大,一定可以把舅舅打趴下的。
可是没有,他虽然语气凶凶,但是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多有让步。舅舅脾气不好,转眼就在这场商量中占了上风。
工作狂确实没有据理力争,也没有顺着孩子舅舅的话说下去,在谈判中他确实还不算一个游刃有余的老手。“不管怎么样,今天我都不会把孩子直接留下。自从他父母离世,您对他疏于照顾,他已经吓坏了。更何况目前他还在生病,离不开人。”
“咳咳,咳咳,对,对,我……我病了。”小芭蕾的戏份很足够,大人说什么他就来什么,一点就通,“我离不开人,我……我夜里会肚子疼,要去医院。舅舅你带我去医院吧,你要是不带我去医院,我一定会死。”
虽然他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说自己有病,但是机灵劲儿始终在,心有灵犀一般。只是还不懂得强者世界游戏规则的小小心脏始终揪紧,不明白大哥哥为什么在这时候不要自己了。
“有病我也得带回去。”舅舅眯了眯眼睛,“你该不会惦记上什么了吧?”
“我么?”工作狂的姿态十分挺拔,脸不偏不外地看着他,要不是左大腿上有个小孩儿,活脱脱一个轴对称的军姿坐法,“我为什么要惦记孩子的东西?说到底,那些都是我好友留下的,将来也只有孩子能够继承。您说这话,未免羞辱了我的人格。”
小芭蕾的脑袋动了动,看了看舅舅,又看了看身后,不明白他们口中的“惦记”是惦记什么。
“别他妈跟我装大头蒜了,没点儿真实的好处,你和孩子有几分交情?”舅舅笑着摇摇头,“把孩子留下,一切好说。”
“看来您的态度相当坚决。”工作狂退让式的笑了一下,两个成年人的交锋全部隐藏在表情里,“这样吧,我和这孩子确实有感情,您现在让我一下子脱手确实困难。更何况孩子目前的病还没好,需要照料和看病。我再带他两天,两天之后咱们再见面,我亲手把孩子交给您。”
“你该不会想趁着这两天带孩子跑吧?”舅舅反问。
“我的家业都在本市,就算自己跑了,父母和弟弟也在。现在一个人要是想要跑,能跑到哪儿去?”轮到工作狂反问了,“但是我也有要求,这两天您要做好迎接孩子回家的准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无人看管,否则您也属于监护人失职。”
舅舅听到这里,眼珠子一转。“那好,两天之后孩子带过来,这两天你带他把病看了。但是你给我小心点儿,我可不是好惹的。”
“好。”工作狂笑了笑,这时才抬手揉了一把小芭蕾的卷毛,“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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