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束手束脚,印寒甚至将胳膊搭在明月锋腰间。
清晨,楚悠推门进入书房,发现靠窗摆放的床上两个男孩镶嵌在一块儿,明月锋没有枕头,别扭地枕着月牙抱枕,印寒整个人贴在明月锋后背,下巴埋进小伙伴的肩窝。这让楚悠想起七八年前的场景,她弯弯眼睛,走到床边,捏住儿子的鼻子,说:“看你把锋锋挤成什么样了。”
“给他换一个大床吧,妈妈。”印寒闭着眼睛说,“我一晚上都在努力不要掉下去。”
“回你自己床上睡。”楚悠拽着印寒起身,“不热吗?”
“热。”印寒说,他盘腿坐在床边,低眉看着沉睡的明月锋,“我想陪陪他。”
“唉。”楚悠叹气,轻轻抱一下儿子,“早饭做好了,你叫锋锋起来吃。”她将一本老相册放在书桌上,关门离开。
楚悠进来的时候明月锋就醒了,不过他一晚上没睡好,懒得睁开眼睛。他翻个身舒展身体,局促了一夜的关节嘎吱嘎吱响,听见印寒说:“暑假开始了,你打算做什么?”
“找找我爸妈以往的作品资料,谈个恋爱,打篮球。”明月锋说,“你呢?”
“练搏击。”听到小伙伴仍未放弃谈恋爱的想法,印寒气闷地俯身抽出明月锋脑袋底下的月牙抱枕,踩着拖鞋下床,大力关门。
“?”明月锋挠挠头,怎么了这是。
用过早饭,印诚久和楚悠去上班,家里只剩下两个无所事事的男孩。明月锋坐在书桌前翻看老相册,从照片里艰难地找寻遥远的记忆。
“这个我有点印象。”明月锋指向右上角的泛黄照片,“我家附近有条小溪,我爸经常带我去摸鱼。”照片里的明室辉赤脚,手拿抄网,专注地盯着溪水中灰黑色的小鱼,幼年的明月锋蹲在鹅卵石小路上,伸着手臂拍水花。
印寒规矩地坐在明月锋身边,托着脑袋看相册,他指尖压在一张照片上,问:“这是谁?”
约莫八九岁、比明月锋大一圈的男孩站在明室辉身边,眼神略显呆滞,明月锋说:“应该是我小叔叔。”相册中的影像,活下来的只有明月锋一个,不免令人唏嘘。他将相册塞进书柜的角落,说,“不看了,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印寒打开电脑,熟练地登上自己和小伙伴的QQ。企鹅一个劲儿地咳嗽,消息不断,他逐一点开窗口,顺便用鼠标安抚一下桌面右下角快要饿死的宠物。
明月锋打开书包,翻出了米桃写给他的情书,匆匆扫一眼,不像其他女生摘抄些内敛含蓄的诗句,米桃用叙述的语句将心动的场面写在纸上,为明月锋展现出少女诚挚的倾慕。
浅粉的信笺,隽秀的字迹,以及落款的【米桃】,每一个细节都充满着初恋的美妙,明月锋说:“寒寒,班长给我发消息了吗?”
“发了。”印寒说,“她问你要不要出去玩。”
“帮我问下她家在哪,我骑自行车接她。”明月锋将纸笺装入信封,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再找个女孩,多叫些人避免尴尬。”
印寒硬邦邦地拒绝:“不去。”他感觉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喘不上气。
“好吧。”明月锋拉开抽屉,找出来五十块钱揣进口袋,拿起钥匙挂在脖子上,“我晚饭前回来,你记得跟叔叔阿姨讲一声。”
“嗯。”印寒双手叠放,趴在电脑屏幕面前,无精打采地答应。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明月锋呼噜一把小伙伴的卷毛,盯着屏幕上米桃的回复,将地址铭记在心,“我走啦。”
印寒没吱声,明月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书房,站在玄关处换鞋。
骑车去米桃家的路上,明月锋买了一角桃子味的奶油小蛋糕和一杯桃子味酸奶,自行车转过街角,入眼便是穿着嫩绿连衣裙的米桃。她头戴宽大的遮阳帽,连衣裙勾勒出少女窈窕的身段,站在墙边的阴影中,皮肤白里透红,朝明月锋腼腆地微笑:“热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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