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靠着碗口大的立柱,看向西方逐渐变成深蓝的天色,心想,他早就没有父母了。
他细细思考过去的事,留存在记忆里的,仅有明室辉和林子琳因为某件事高兴地抱住他转圈,以及父母连续忙碌一个月没来陪他玩的遗憾。即便父母健在,明月锋也没有见过所谓的亲戚,他印象里的过年,是一家三口围着厨房做饭、放烟花、看电视的画面。
那个奇怪的男人自称是他的小舅,痛骂父亲带母亲私奔——那为什么他也从未见过爷爷奶奶?
思绪逐渐跑偏,明月锋调整了一下坐姿,他坐了太久,腿脚发麻,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接起电话:“喂?”
“明月,你在哪?”印寒的声音传来,“我给你带了饭,还有爸爸妈妈,他们很担心你。”
“我在山顶的凉亭。”明月锋说。
“我们马上到。”印寒说。
明月锋收起手机,顺着跑偏的思路继续想,那个奇怪的男人既然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害怕警察?以及那个男人在小学时候找过自己一次,中间消失的三年去哪里了?
每一个细节都暗含诡异,明月锋想不通,他打算等会儿询问楚悠和印诚久。
月亮从东边升起,细细的一弧,白净温润。
“啪。”明月锋赶走腿上的蚊子,愁绪和伤感少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烦躁,这些讨厌的蚊子怎么还没灭绝。
山中小路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明月锋应声转头,率先看到提着食盒的印寒。
“你饿不饿。”印寒走过来,坐在明月锋身边,打开食盒,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煎饺和绿豆芝麻饼,“吃一点吧。”他又拿出一瓶可乐。
楚悠和印诚久站在凉亭边,两个大人显出几分局促,楚悠犹豫地开口:“锋锋,我们隐瞒你,是因为这件事比较复杂。”
“但我们绝没有要你爸妈留下的遗产的意思。”印诚久说,“等你成年,我们会把所有的资产转交给你。”
明月锋吃一口煎饺,便合上食盒,说:“我其实不太在意钱的事情,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这就要从你爸妈的家庭讲起,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印诚久说。
“我们回家聊吧。”明月锋站起身,“这里蚊子太多了。”
楚悠和印诚久对视一眼,两人皆有些意外,明月锋似乎没有想象之中的伤心欲绝,这孩子出奇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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