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楚悠说,“锋锋要不要帮阿姨布置你的房间?”
明月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夜之间他被父母最好的朋友带离了自己家,遇见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悲伤至极的表情,没人告诉他至亲去了哪里,他的家怎么了。
印寒站在一旁看着被父母包围的明月锋,疑惑地歪头,主动说:“我帮你布置房间。”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明月锋的沉思,小孩子的思维跳跃不连贯,情绪起伏不定,明月锋循声望向印寒,他没见过绵羊般的小男孩,在他的玩伴中也没有如此秀气长相的孩子。
没等明月锋回答,楚悠连忙拉过印寒,将儿子的手和明月锋的手牵在一起,说:“寒寒带锋锋去书房玩玩具好不好?”
“好。”印寒表现得非常听话,他拉着明月锋走向书房,“你可以玩我的算盘。”
“我不玩算盘。”明月锋拒绝这种听起来就无聊的玩具。
“那你想玩什么?”印寒停下脚步,转头看明月锋,“我还有小汽车。”
“遥控汽车吗?”明月锋问,“我也有遥控汽车,在行李箱里。”
“都可以。”印寒脾气好,不挑剔,“你拿出来,我们一起玩。”
明月锋反倒不好意思了,他曾是小区孩子王,整天带着一群孩子东奔西跑玩捉迷藏、轮滑比赛、抓蚂蚱,两个膝盖经常血痕累累,全身的皮肤晒得油亮,面对印寒这种明显养尊处优的小孩,说不出的难受。
“箱子在你妈妈那。”明月锋说,想到自己的家,情绪骤然低落,“我想睡觉。”
“那你睡我的床。”印寒说,“我现在不困。”
明月锋遇熊则熊,遇到讲道理的孩子,也不会心安理得地占便宜,他脚步一转,走向客厅,规矩地坐在沙发一角,蜷缩起身子,说:“我睡这。”
“哦。”印寒坐在明月锋身边,小大人似的拍拍明月锋的肩膀,“我给你讲故事。”
印寒端着一本故事书,规矩地将书籍在膝头摊平,他小手指着标注拼音的字,声线平稳,逐字逐句地念:“从前有一只小羊,它和其他小羊不一样,它有着黑色的毛,锋利的角,和无穷的野心……”他不在乎身边呼呼大睡的明月锋,执拗地念,“它想要吃肉。”
“它钻进羊群,咬一口羊爷爷的耳朵,羊爷爷以为它在开玩笑。咩咩,羊爷爷叫,咩咩,今天的草真好吃。”
明月锋连着两天担惊受怕,脑袋贴着沙发,迷糊犯困,故事听了个开头便坠入梦境。
“咩咩,羊群跟着说,咩咩,今天的草真好吃。”
“黑色的小羊低下头,它黑色的毛区别于洁白的羊群,今天的草不好吃,黑色小羊想,真想尝尝肉的味道。”
“大灰狼趴上山顶,望向半山腰的羊群,眼中泛起红光,它盯上黑色的小羊。”
“嗷呜——大灰狼拖长声音召唤朋友,嗷呜——”
“黑色的小羊抬头,看见山顶的狼群,仰起头学着狼的嚎叫,咩呜——咩呜——也许学会狼嚎它就能吃肉了。”
明月锋被印寒学狼叫吵醒,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印寒一本正经地讲故事。
“狼群冲下山坡,追赶惊恐的羊群。羊群成群结对跑向东方,黑色的小羊停下脚步,站在头狼面前,它伸长脖子发出声音,咩呜——咩呜,我想吃肉,请告诉我肉的味道。”
“头狼吸吸鼻子,笑着说,羊的牙齿怎么能吃肉,你们这样劣等的物种,不配吃肉。”
“头狼咬死了黑色的小羊,狼群饱餐一顿,回到山顶,在夜空的圆月下,仰头高歌。”
印寒合上故事书,看向表情呆滞的明月锋:“这是我最喜欢的故事。”
“……这是什么鬼故事。”明月锋以为结局是小羊和头狼成为朋友之类的,狼吃掉羊的结局未免太现实主义,和他听过的阳光幸福故事集截然相反,他决定挽救印寒诡异的偏好,“我的行李箱里有故事书,晚上我给你讲。”
“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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