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无辜之人?!”
一连串的质问砸在苏愁耳边,他盯着脚边死的不能更透的虫子,半晌,先是轻轻笑了起来,紧接着笑意越来越深,走火入魔一般,最后变成了无所顾忌的大笑。
“哈哈哈哈……”他笑一声喉管里就涌出一口血,几乎笑出了眼泪。在这令人浑身发冷的笑声中,苏愁抬起头,弯起眼睛,一副开心又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杀人?我高兴。”他哼着歌,“我恨你,恨江启,恨沈恪,恨这世上所有人。害人又怎么了?我本来就是坏人啊。”
沈孟枝冷冷盯着他满是血又笑吟吟的脸,忽然抬手,拔出了插在他肩膀中的刀。
鲜血迸溅,苏愁痛得脸色惨白,却还是笑。
“我要死了吗?”他道,“好疼啊。”
沈孟枝攥着刀的手紧了紧,神色却没有变化,刀光一闪,遽然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你不会死。”他缓缓开口。
匆忙赶来的守卫蜂拥而至收拾残局,苏愁如一块软趴趴的破布,被强制地押起身来,拖拽着送往另一间牢房。
他好像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坦然接受了这一切,低着头颅任人摆弄。
只有在路过二人时,苏愁才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望向楚晋,扯了下唇。
“世子,”他说,“你早晚会被他害死的。”
*
为摄政王处理好伤势,已近夜深。
碍于如今的身份,沈孟枝没办法亲自给人上药,只好公事公办地找了大夫,自己守在一边紧紧盯着。
大夫将绷带缠好,又嘱咐了几句,便提了药箱从牢房里出去了。
沈孟枝把人送了出去,捏了捏眉心,趁着没人又折回了牢房里面,走到摄政王面前,站定。
楚晋眼前多出一片阴影,抬头就看见一言不发的某人。
他以为对方是因为他今天的举动生气了,捞起他的手,轻轻摸了下,问:“弄疼了?”
沈孟枝垂眸看着他,神色有些捉摸不清。
他知道要想骗过苏愁,让对方放松警惕,这出戏必须逼真。楚晋的做法并没有错,他也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
他气的是对方没有跟他商量就排了这出戏。
“你要我挟持你,到胥方来做人质,”沈孟枝终于开口,“是不是算好了苏愁会来找你?”
他心焦无比地冲进地牢,看见对方攥着尖刀,满手鲜血容色冰冷的时候,心跳是真的停了一息。
直到被按在地上,被冰冷刺骨的雨水一刺激,他才猛地清醒过来。
那把刀,握的方式不对。
那是无法用上力气、最容易被反制住的握法。
楚晋没回答,咳了一声,脑中瞬间闪过许多理由和对策,动了动唇,企图蒙混过关。
沈孟枝却好像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蹙起眉,加重了语气:“说真话。”
“……”楚晋闭上嘴,看着他,心想,似乎真的生气了。
他叹了口气:“是。”
沈孟枝低声道:“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见他?”
摄政王乖乖道:“是。”
他身上缠着绷带,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唇色苍白,是少有的凄惨,甚至不需要特意装可怜。沈孟枝本来还有些气恼,被这么一搞,又提不上脾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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