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桢慢慢地道:“你同女人做了?”
钟世琛怔怔地低头看着两人的手,道:“没有。我硬不起来。最后我将蜡烛倒在地上,烧断了房门,放走了妓女,对着全家人,将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
怀桢“啊”了一声,呆住。
“我要他们放我走。”钟世琛道,“钟弥认为我小题大做,只当我是小孩子闹脾气,放我走了。我去了长安城西街的欢场,大醉三日三夜。
“之后,我就再也不躲藏了。我时常将男人带回家过夜,也不理会京中人如何看我。钟弥很是光火,但他最重脸面,还是给我安置了一个官职,要我在尚书台埋头干些杂活,以为这样便可磨去我的心性。
“再过不久,父亲过世了。带有对父亲的些微愧疚,也因为钟弥并未逼我太过,那段时间我们相安无事,至我十八九岁,已步步升迁到尚书左丞,虽不算显赫,但是掌握文书机要,也很得钟弥的重视。
“那时候,我还喜欢上一个小倌儿。”
怀桢的目光动了一下。钟世琛当即明白他要说什么,一笑:“是,我喜欢过的男人如过江之鲫,这一个吧,或许是有些特别,但也或许,他只是正好撞上了……撞上了我最飘飘然的时候。
“我以为自己有了一点权位,能在钟弥面前说上几句话了,便再次提起,我这一辈子,不会娶妻的。钟弥当时……什么也没有说。
“我以为我胜利了。
“第二日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便见到那小倌儿躺在我身边,闭着眼睛。我还以为他夜半来自荐枕席,很有些高兴地唤他的名字,又去亲他,亲了他好久……他不理我,脸色灰白,身子像一块冰。我覆在他身上抱住他,故意去拨他手腕上的铃铛,又顺着他的腿去摸他脚踝,那里也被我挂满了铃铛……平素他都会嗔我,抱紧我,热情地骑在我身上……此时却一点反应都无。
“原来,他是个死人了。我一直、一直,在亲吻一个死人。”
第60章 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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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烟向上直飘,至房梁而分散,弥漫在满屋稠艳的酒色之中。钟世琛饮多了酒,脸色浮起异常的红晕,像更轻佻了,眼底却只剩一片冷冷的、死寂的光。小铃儿在他怀中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钟世琛端详他片刻,又恍然大悟般,笑着去吻他那小巧而绯红的耳朵:“都是过去的事了,很多年了……”也拨了拨小铃儿手腕上的铃铛,安慰似地道,“我现在最喜欢你呀。”
小铃儿却埋着头,呜咽一声。旋即,钟世琛的手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竟是小铃儿抓着他的手哭了,哭得涕泪横流。
“哭什么。”钟世琛有些怔愣,又好笑,又无措,“嗯?”
小铃儿咬紧嘴唇,好像不肯回答,怀桢却开口了:“是钟弥杀了人,逼你就范。”
钟世琛的神色又渐渐寡淡下去,好像很无意趣地应:“嗯。”
怀桢将酒杯推给他,“喝吧,如今已没有钟家了。你扬眉吐气,当浮一大白。”
“但是钟弥还活着。”钟世琛捏了捏小铃儿柔软的手腕,平静地道。
怀桢道:“他会付出代价的。”
他说得很笃定,带着几分盲目的狠,连钟世琛也不由一震。钟世琛低眉,望着杯中酒液,正要喝时,却被小铃儿夺走,仰头猛灌下去。
灌完后又噎住,不停地呛咳,钟世琛连忙拍抚他的背,于是那铃铛便一直不绝地颤响。怀桢望着这两人,觉得很有意思,但又不想置评,便自己默默饮了一口。
“我还有一个消息,需告诉你。”钟世琛侧过头,淡淡道,“钟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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