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用了生怕他离去的力去抱住他,这是他现在能用的最大的力量。
秋生感受到自己前襟湿了一片。
秋冬的衣料不薄,就算是淋了小雨,也只不过打湿最外面一层衣物,而如今,他能够透过三层衣物清晰地感知到幸村的泪。
凉凉的,比窗外的寒风还凉。
他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幸村。
幸村精市向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秋生见过因为不想吃药故意假装病好了被识破后苦着脸吃药的幸村、见过第一次摸到网球拍第一次打出自己想要的球路时喜悦溢于言表的幸村、窝在被窝里熬夜看网球视频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幸村、成为网球部部长意气风发的幸村、获得全国冠军时锐意进取所向披靡的幸村……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幸村。
把自己缩成一团,以人类最原始的取暖方式,像向他汲取自己所没有的暖意。
幸村的自尊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和动作。
在最开始接任网球部的那段时间,即便遇到很多糟心的事情,他在众人面前依旧不展露出分毫怯弱。
即便是在从小玩到大的他面前也从未流露出一丝丝窘迫和失意。
他似乎永远都是强大、温柔、包容、从容不迫的。
向来不在人面前显露出自己弱小一面的网球部部长第一次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泣。
幸村又闷闷地说了一声:“我闻不见花香了。”
他的脸闷在上衣中,低低的出声。
秋生抱住他。
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上他后脑,少年柔软的发丝,和他整个人如今的精神状态一样,脆弱、纤细、易碎。
秋生清楚幸村这句话的份量。
他怕的从来不是闻不到味道,也不是丧失对信息素的感知,而是再也打不了网球。
前者不过是压垮他尚未成熟的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式比赛上,所有网球选手在进入球场之前,必须做信息素浓度检测,并定期上交体检报告证明不会在球场上随意释放信息素,干扰对手及台下观众。
被冠上了“不健康”的头衔,这意味着,他离重新成为一名网球选手更远了。
遥远的恍如一场不会醒来的梦境。
梦里的一切都在将他向着另一边推。
凤医生在告诉他可能会失去对所有气味的嗅觉后幸村一个晚上没合眼,他做了很多假设,从最坏的到没有那么坏的,都在脑中一一罗列。
所幸后来幸村并未失去对其他气味的嗅觉,而与嗅觉息息相关的味觉也同样正常。
他只是,暂时闻不出花香了而已。
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周围人也是这么安慰他的。
可那是花香啊。
幸村的爱好不算多,网球和花卉算是其中比较突出的两样,他的课余时间大半都扑在了网球上,剩下的由花卉和绘画平分。
于幸村而言,白色冰冷寂静的没有人味的病房中,少数几盆鲜艳的绿植就是他得以慰藉的全部。
他自小就喜欢植物,小时候家里人工作忙,他能够对着自家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讲一个下午的话。
每天习惯性地照料植物、习惯性地闻到花香,这早已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就是这样的他,闻不到花的香味了。
经过多次诊断,医生提出一种他身上最大的可能性:心理原因。
因为心理问题导致他闻不到了花香。
闻不到花香?
这是否意味着他从心底就不相信自己能够痊愈,也不相信手术能够成功?
住院第一天,医生就给他开出了治疗方案。30%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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