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云株吓到了,尚泽心里无奈,胆小还非要跑过来看,又不忍责怪,只牵着云株到远离灵堂的地方。
和煦的阳光撒在周身,掌心还有着尚泽传递给他的温度,云株回神,抬起眼看到灵堂周围四散的人群,他们说说笑笑的,完全没有灵堂里那些人的凝重和悲痛,云株好奇地问:“那些人是谁呢?”
“和我一样,”尚泽说,“也是来帮忙的。”
所以他们只是见证着生命的离逝,丧亲的悲恸,但不能感同身受。
白色的灵堂像是两个世界的隔绝,外头的人在笑,里头的人在哭。
第19章 丧喜
丧事的第七天,是出殡的日子。出殡是丧事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棺材要由送葬的队伍从灵堂抬到下葬的墓地入土,有的阵仗大的还会请来喇叭班子,就是唢呐匠。按村里的规矩送葬的队伍要在阴阳先生算好的吉时从灵堂出发,出发前有一套繁琐的仪式,仪式完成送葬队伍还要在村里游行一圈,最后来到下葬棺材的墓地,送老人入土,哭丧,丧事的全部流程才算完成。
而送葬的队伍在村里游行这件事对于不相干的人来说就只是把它当热闹来看,在家里听到唢呐声,出门就能看到长长的送葬队伍,许多妇女老人还会对其中的人评头论足,比如这个人哭的最厉害,他肯定孝顺,那个人都不哭,肯定不孝顺……类似的话,会不厌其烦地上演在每一次送葬里。
送葬的队伍一般都是死者的家人和亲戚组成,尚泽不需要参与,他们这些帮忙的只需要在灵堂前等着。
送葬前的仪式已经开始准备,先是焰食罐,要把最后一次祭奠的饭食装在瓷罐里,出殡时由刘志成的媳妇抱着,随着下葬埋在棺材前头。出殡前还要把棺材从灵堂里移出,到这一步讲究最多,步骤、方位,错一个都是忌讳,再用绳索捆好棺材,抬棺便是起灵。
送葬的队伍也有讲究,一般是长子打幡在前,次子抱灵牌,孙子抱着遗像,再往后是孝属,要手持裹着白纸的哭丧棒。
吉时到,伴随着阵阵悲恸的哀哭,刘志成流着泪将手里的瓦盆高高举起,‘啪——’一声,瓦盆在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这是村里送葬时很重要的一项礼仪,俗称摔盆子,就是把灵前祭奠烧纸用的瓦盆摔碎,摔得越碎、越响才好。
瓦盆一摔,杠夫起杠,出殡开始。
“送灵——”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缓慢前行,刘志成手执灵幡走在最前方,悲痛和泪水将他的脊背压弯,丧服宽大,将这个哭泣的男人趁的颓丧,靠旁边人的搀扶才能维持蹒跚行走。而刘志高的泪水相比刘志成来说便显得冷静,他抱着灵牌,低着头沉默地流泪。送葬队伍全都穿着孝服,一片惨白将天地也渲染的哀戚,队伍走过的街道留下洒落的纸钱,灵幡在风中浮动没有痕迹,哀哭之下的唢呐声也不再尖锐刺耳。
听到动静村里不少人从家里出来,站在门口观赏这浩大的送葬仪式,他们有的人面含笑意,指着其中某个人议论纷纷:“他爹不是出事死的吗?又不是喜丧,这丧事搞这么大阵仗。”
“活着的时候净受罪,死了倒风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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