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要你死,且一切法子还没有试完,你就先放弃了,我还没有找你的事儿,你倒先骂起我来了。”
顾时惜气笑了,这还是谢二头一次顶撞自己,有点儿意思,从前这货可是草包得很,面对自己或者老侯爷,那是大屁不敢放……真是长大了。
“所以哪怕你要杀了我也好,还是要对我如何,都等你好起来,我随你处置。”谢尘轻轻说着,眼下一片青黑。
顾时惜看谢尘年纪轻轻竟是已然有了白发,心里某处也不知怎么,再说不出狠话来,他其实哪里会不怕死呢?
有这么一个人,死拽着一堆人要和死神抢人,顾时惜觉得真的很好了,比他上辈子强多了,他感觉:……
“我觉得……”小顾大人心中难过又高兴,他忽地笑着说,“我觉着,二叔,我这辈子真是没白认识你。”
“我也是,我不会让你白认识我一场。”谢二故意逗顾时惜笑,说完两人又不提不高兴的事情了,说起了一些朝廷上的政事。
不少片刻的功夫顾时惜打了个哈欠,谢二便亲自服侍顾时惜睡觉,他说:“我陪你一会儿,你睡吧。”
小顾微微点头,他又有些发烧,实在是难受,一闭眼便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可有人也这般不放心他,不时总去探他的鼻息,搞得顾时惜做梦都梦到有人想要偷自己的大鼻噶,真是奇了怪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瞅着顾时惜身体状况越发不好,盛夏的某日,一位名叫卿山居士的大夫终于配比出来一种解药,只是需要长期服用,每日都得喝,是慢性调理所用,顾时惜喝了第一个周期便呼吸都通常了,也能正经吃一顿饭下去还不吐出来,高兴的整个皇宫上下都跟过年似的,尤其是小皇帝,眼泪止不住的掉,顾时惜问他有这么高兴么?
小皇帝腼腆不已,又摇头又点头的,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偌大的皇城里,如今他独身一人,唯有顾大人对他亦父亦母般真心疼爱,问他吃饭没,问他冷暖,他真是无法想想顾大人走了后,他该怎么过。
家里人也都围着顾时惜哭哭啼啼,就连刘善都跑来大哭,说着太好了太好了之类的话。
顾时惜被众人簇拥着,却下意识将目光越过众人投向门口靠着的谢尘。
他看谢尘像是卸下了今生最重的担子一样,目光如水地看着他。
顾时惜对其轻轻笑着,无声说了句‘谢谢’。
谢二挑了挑眉,转身就走。
顾媻皱眉,心想这货不会觉得‘谢谢’二字太轻了吧?那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殊不知谢侯除了房间便看了看他自己那颤抖不已的手,随后用手抹掉面上的热泪,出宫去找人奖赏那位卿山居士去,直接给几万两都不够!得封官!封大官!
又过了小半月,顾时惜自觉自己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便张罗着要恢复上朝去,众人皆是不同意,顾时惜一意孤行。
开玩笑,既然死不了了,那他顾相的位置不得牢牢把握住?自己如今空有这个名头,还没有正经作为一个宰相享受自己的荣耀呢,不得去上朝告诉满朝文武他顾时惜又回来了?让下面的人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让天下人都知道他顾时惜又好了?
小顾大人小九九不可谓不多,家里人都劝他,唯独谢二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笑着说:“你们放他去便是,不去他倒要好不了了。”
小顾大人眯着眼睛看过去。
谢侯笑嘻嘻地又恢复成从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儿将军的英武霸气都没了,嬉皮笑脸在旁边给顾时惜捧哏。
众人哪里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关系,哪怕是顾父顾母如今都没什么意见,也没提过任何要顾时惜成亲的话,就这么糊弄着,好似明白只要顾时惜活着,便是他们最好的愿望。
小顾病后第一次上朝的时间定在中元节后,那天一大早,顾媻就起来穿戴整齐,出门坐轿子的时候,还没上去,就碰到谢二的马车,谢二下了车,直接把顾时惜一个横抱给拐上了马车。
“你做什么?”小顾大人如今是全然没有反抗的意识。
谢侯笑道:“接你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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