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太监音高喊:“宣罪臣顾时惜顾大人、刘善刘大人觐见。”
顾媻睫毛微微一颤,一边跟身边的刘善对视一眼,一边已然做好了今日的人设准备。
示弱而已,捧人而已,为了生存和还在边关等候支援等待粮饷的谢尘,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顾时惜奉为真理。
两人一前一后得走入殿中,两边各站在自己位置上的官员们皆是望向他们,有一道视线格外灼人,顾媻余光看过去,发现竟是戴阁老。
他理解,但他并不陷入自责的漩涡,顾媻永远擅长向前看,什么事情发生后,都不要回头看,他还活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答应了戴庙要做到捧太子上位,要让大魏成为从前的大魏,所以他只向前看。
顾媻走到龙椅的阶下,便对着阶上的两人行礼:“拜见齐王,拜见太子。”
阶上龙椅座上的太子不过三岁,还小小一个,看上去已然有先帝那大肉丸子的风范,胖得脸上的肉都嘟了起来,看见传闻中的顾大人给自己行礼,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想要下来扶,却又用他那双大眼睛先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齐王,看齐王都没有动,自己便也不敢动,又诺诺坐回去。
略凉了顾时惜两息的功夫,齐王才露出一个温润地笑来连忙站起来下来扶顾时惜道:“爱卿快快平身,孤怎能受此大礼?”
顾媻心里腹诽这人虚伪,却也面上和人笑着双目飞快涌出泪花,说:“怎生不能,罪臣回来没成想竟是被人告了,时惜实在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此次回来,亦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前线战士们而回,是来筹备粮草的,齐王殿下还望为时惜主持公道,时惜相信自己清清白白为了大魏,一言一行都是经得住考量的,殿下明鉴!”
说着,顾媻眼泪就唰地下来,同时又噗通一下跪下来,顺势狠狠磕头下去,连磕三下,直把额头都撞破才在此被扶起来。
如此情真意切走投无路的示弱,想必是给足了周禾誉面子,果然这回被周禾誉拉起来,顾媻就发现周禾誉的眼神都更加满意,拍着他的肩膀就对他说:“当然了当然了,此事应当事有蹊跷,爱卿先平身,来人啊,赐座。待本王查清事情经过,确定爱卿你没有造成与匈奴和谈的失败,定会好好补偿。”
这边有太监已经去给顾媻搬椅子了,顾媻擦着眼泪,心里想起了余大人,感觉余大人真是自己的老师啊,这招一言不合就哭的招数,真是百试百灵,怪不得余大人仕途这么顺。
不等顾媻坐下,群臣中已然有人坐不住,跳出来便道:“齐王殿下,事情还未查明,赐座给有罪之人,这不妥吧?”
齐王这会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目光平淡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极力压制的傲慢依旧悄然爬上他的眼梢,他在微笑:“这有何不妥呢?顾大人曾有恩与本王,若不是他同戴阁老还有刘阁老极力劝说我回来大义灭亲,何来大魏如今的安稳?”
顾媻坐在齐王下面,心想当初自己和刘阁老戴阁老串通好了要先让你们父子自相残杀,再把你也拉下马,谁知道戴阁老和刘阁老中途反悔,居然当真顺势扶你上位,这和再找来一个禹王有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大约……是戴庙的死讯传了回来,所以戴阁老不愿意和他合作,反而和齐王合作了。
其实如今谁掌控大魏的实权顾媻已经不太在意了,最最重要的就是给钱给粮食就好了,他只要这两样送给前线,现在最重要的问题难道不是这个?
所有人肯定都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这个,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难道都不怕匈奴打进来?
顾媻心里烦躁。
这个时候,安如福终于也跳出来,行礼说道:“禀齐王,这个顾时惜绝非忠良,若非他弄砸了和谈事宜,大魏何至于又要征战!如今还还得大忠臣之后武恭候带去私兵支援青州,青州决计守不住,他要害死多少将士才罢休?!臣主张,先将罪臣顾时惜斩首示众,然后即刻再与匈奴和谈,咱们只要割地出去,承诺百年之内绝不互犯,想必他们拿了那么多的土地,应当也该满足了。”
“正是啊正是……”
“还是割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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