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这么问了,他大致说了一下看见的情况,一脸苦相,问喝得酩酊大醉满面通红的孔老头:“孔将军……我的孔将军欸,匈奴又大开杀戒了,如今可如何是好?青州城已然被他们占据,怎么才能保我大魏?你说说话啊,如今也只有你才能拯救我们大魏了。”
军帐中堆积如山的各个郡县山川的舆图散落一地,角落里的武器架子上,大刀和长枪已然很久没有擦拭了,羊毛毡子的行军床架子上铺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缝起来的被子,躺在里面的老者头发花白,单梳起一个发髻,被晃醒后浑浑噩噩还分不清楚今夕何夕的模样,愣了一会儿,才眸光微微定住看向安如福的大肚子,说:“你说什么?”
安如福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但为了日后一切罪过都推给这个老东西,还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撤军啊?”安如福期盼着,他是真不想打,打又打不过,打输了还要受禹王的批,当然,如今长安好似乱七八糟的,但安如福始终觉得禹王是绝对不可能倒下的。
孔老头摇了摇脑袋,坐起来,半天没有回安如福的话,依旧是看着安如福的肚子,忽地笑了笑说:“安将军,您这肚子可得减减了,好些人胖到这个时候,路都要走不动。”
“我同你说军情,你同我说什么肚子啊!”安如福知道孔老头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但每次和人对话还是觉得心累。
就这样,让他和孔老头两个人在外面抵御匈奴,这不是开玩笑吗?孔老头是个草包啊!
安如福想要逃跑的决心越来越坚定,继续说:“你直接下令后撤吧,我帮你出去发话。”
“欸,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撤了?青州这不是还没有丢吗?”
“这叫没有丢?”
“使团大人不是还在里面?”
“可别提顾时惜了!”安如福当时听说朝廷要与匈奴和谈,别提多高兴了,只要和谈成功,他们也算是凯旋回去,不说论功行赏,起码他们打失败的那几场应该也不会有人要求提出来给他们好看。
可现在你看看,顾时惜刚来青州还没两天,欢迎宴刚结束,第二天城中就乱七八糟,第三天一大早外面就死了一堆人,现在顾时惜人也看不到,估计全部死完了,和亲算是彻底没戏了。
“我的探子告诉我,顾大人如今正在匈奴舍下做客,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如今匈奴的确有要攻打大魏的趋势,但至今情况好似还有回旋的余地,且看顾大人到时候怎么说。”
“什么意思?不撤?他如何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难不成还懂如何打仗不成?!”
“如何不懂?”孔老头此刻突然和之前表现出来的酒蒙子状态截然不同,好似两个人一般,语气冷淡充满不容置喙的低沉,“你难道不知,顾时惜当年就是从老侯爷的私营里出来的?出来后才因为被扬州牧看重,升为府台的?”
“这……好像是……可……”安如福面上过不去,他怒道,“小小竖子,难道还有什么能够力挽狂澜之策?要我说,直接撤兵,也总比在这里等匈奴的大部队抵达好!”
“不许撤。”
“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你要死,我可不奉陪,我要领着我的人马后撤,你自个儿在这里呆着吧。”安如福计划没能成功,但怕死的心情占据上风,说完拂袖而去。
没过多久,外面的确就传来了军号声,让安如福的部下们集结起来,转而绕道往青州城后面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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