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大人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两声,盯着那姑娘放下托盘,又把换洗衣服放在他身边,人彻底走了,才走到桌子旁边拿起饼子一口咬下。
说来一般情况,他应该警惕这些食物有没有毒,可不知为何,顾媻觉得不必担心,他想,努尔哈赤要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用毒,就是可惜了……戴庙……
戴公子这人是他带来的,他发誓要将人带回去,如今却食言了……
小顾大人忽地感到几分难受,嘴里的烤饼明明香甜极了,却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他喉咙发干发涩,几乎反胃,他有那么一瞬怀疑是自己做错了。
他若是不那么随性所欲拉上戴庙一起过来,这样一个根本没有在朝廷里呆过几天,不明白社会险恶的年轻人肯定就不会死在这边了。
可顾媻又强硬把嘴里的烤饼嚼烂了硬吞下去,他冷硬地想,并不是他强行拉戴庙过来的,是戴庙自己愿意,他自愿的,所以不能怪他。
小顾大人眸子颤了颤,周身气氛冰冷如霜,好像他若是不这么想,他整个人引以为傲的生存法则就要破碎,他就不是他了。
顾时惜继续吃饼,沾了点儿绿色的酱,这酱好似是用各种植物熬出来的,还加了牛羊肉糜进去,有种解腻的好味,他机械似的吃完,最后又坐了一会儿,竟是回味不起刚才究竟吃了个什么味道。
顾媻嗤笑一声,叹了口气,眸色却又逐渐不安黯淡下去,脑子里不停回放戴庙那天真公子哥围着自己说的那些充满崇拜的马屁。
这样一个好人,竟是真的没了。
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他留下。
顾媻心里难受,他总觉得应该是有什么能留下来的,他想去戴庙死的地方看看。
他忽地站起来,来回踱步,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圈,直到头顶上突然传来‘咔哒’一声碎片破裂的声音,他才猛地抬起头来,随即就看见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却又令他满眼绯红的熟人——谢尘。
“二叔?!”顾媻仰头看着刚刚把屋顶挖了一个小洞,小心翼翼踩着房梁,又一片片把瓦片放回去的身手矫捷的青年。
被叫做二叔的谢尘低头看了一眼将近三米的高度,毫不费力轻轻一跃而下,且毫发无损,站定后就被顾时惜忽地扑过来抱住,随后就看见顾时惜眼睛放光地看着他,对他说:“你来的正好!快带我出去!”
谢二愣了一秒,他还以为顾时惜看见自己的第一眼会感动到不能说话,随后软软留下眼泪,扭扭捏捏和自己道歉,自己再大发慈悲表示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现在就带他出去。
结果中间一切扭扭捏捏的感情戏好似根本不存在,也不需要,他的顾大人,他那总是正事排在第一位的小顾大人连眼眶红红也只红了一瞬,随后便是满目的惊喜。
“还愣着做什么?!一会儿单于回来了,咱们怎么出去?”顾媻着急,拍了拍谢二的肩膀。
谢尘这段时间隐姓埋名隐藏身形跟在队伍里,别提过得有多艰难了,他收到不少从扬州发回来的消息,说朝廷内部如今乱成一锅粥了,扬州牧孟大人到处找他,要用他的兵建立防御机制,他回信说一切听孟大人安排,便不怎么管,相信神威右将军应该能够胜任。其次还有消息称,世子回去后,带领了十人杀入长安,举旗要大义灭亲,匡扶正义,如今戴阁老和刘阁老正组织人,抗议不上朝,长安附近的兵马总司更是分成两拨,长安现在战火不停,两父子打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可这些在谢尘看来,一切都实在是无趣至极,谁做皇帝,谁不做,对他来讲没有区别,他武恭候这个位置,不管谁做皇帝,都不可能将他给削了。
如今唯一让他有危机感的,便是这匈奴人了,大魏再怎么内斗,那都是大魏,假若匈奴人当真打入了中原,抢占了皇位,那么他的武恭候才是彻底没了。
谢尘这辈子,或许浑浑噩噩没什么本事,他自觉自己也不是个聪明人,但他总不能把祖父交给他的武恭候这个爵位给弄丢,他若是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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