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看着顾时惜单独送微醺的郑教谕回家去。
郑教谕说是微醺都说少了,这人走路都腿脚发软,顾媻搀扶着,好似不经意间,说道:“也不知道您都如此厉害了,学政大人下棋如何呢?你们学政处的是不是人人都像郑教谕您一样,棋艺高超至此啊?”
“哈,这话……不是我跟大人您吹,整个扬州能够下过我的,没几人,慕容大人都不行。学政大人的确算其中之首,但说实话,好几次我都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好比今晚这盘吧,说实话,我有些保守,倘若知道大人身边有这样一位善棋的高手,我定然不会走最后那几步,哎,有些激进,没想到竟是被逮住了破绽!可惜可惜……”顾媻心里有数了,学政的棋艺绝对高出这货数倍,这人性格也是个死不服输的,俗话叫死鸭子嘴硬。
到了门口,把郑教谕交给这人的轿夫,然后和人说五日后见,便转身回去找谢二。
谢二竟是还在湖心亭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手里捏着酒杯,垂眸凝视良久,亦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那么看着,任由头顶的灯笼落下一片朦胧的光色。
——像是坐化了的混世魔王,怀着无法具象的悲痛。
“二叔!”顾时惜打断着走过去,说,“五日后你得帮我个忙,只有你能帮了,不过输了的话,我也不怪你,就当我那几百万两银子打水漂了。”小顾大人说着大方,表情却极为心痛。
谢二爷登时放下酒杯笑道:“你要我做什么?”他目光灼灼看着他的小亲戚,看这人每回来,都像是能够填满他人生一般,让他想不起来前几日下葬的那几人,让他感觉自己活着,不然他一个人坐在这里,真是不晓得该做些什么好,他会一直坐着,坐到天亮……再到黑夜……
“那学政欺人太盛……”顾媻大致跟谢二说了一下自己的诉求,前因后果还有自己的愤怒,最后道,“你只需要五日后在和学政的对弈中,赢他一盘,碾压式的赢,第一局就赢,其他的交给我。”
“只需要一盘?刚才你也看到了,只要你想,我能赢他无数盘,我从小就喜欢看祖父和朋友下棋,我下棋更是从来没学过。”
哟哟哟,从没学过,真厉害呢,小顾大人挑眉:“那更不能嚣张了,谁知道哪个学政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阵法,所以要第一局就赢他,要大胜,然后就能和他谈判了,他若是在乎脸面,就会私底下要求你输给他,好歹是文化人儿,和我们这样的举荐之人不同,人家在乎在同僚中树立起来的人物形象呢。”
谢尘喜欢听顾时惜说‘我们’这两个字。
“那我们五日后去?”
“嗯,五日后,这几天你……我让慕容先生陪你再练练,你若是输了……”顾媻不想给人压力太大,有时候压力大了,反而发挥不好。
谁知道谢二自己立下军令状:“我若是输了,我全府上下金银财宝包括老宅子,全送你,你拿去变卖当作今年扬州府的财政收入吧。”
“你话可别说的太满了二叔,要谦虚,哪有你这样的,小心五日后输了,你真把祖宅都给我?你三爷爷四爷爷那些,不得跟你拼命啊?你怎么朝列祖列宗交代?”顾媻笑他。
谢二爷豪气道:“如今侯府俱是我说了算,我既然说了,就说到做到,当然了,我绝不会输!”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二叔。”
“错了,这个世上,有一件事是绝对的。”
“什么?”
顾时惜歪了歪脑袋,好奇谢二这草包的脑袋里能有什么真知灼见。
谁知却发现谢二深深看了他一眼,嘴唇跟被粘胶粘住了似的,很快又垂眸下去,皱着眉头,硬邦邦说:“没什么。”
太明显了吧小朋友,你想说喜欢一个人是绝对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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