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匆忙,竟是也忘记带些礼物了。”闵御史语气依旧趾高气昂,完全不像是‘忘记’。
顾媻诺诺点了点头,跟闵御史好像并不怎么热络,反而几次看向一旁的尹御史,唉声叹气地说:“尹大人,你上回没生时惜的气吧?时惜愚笨,刚才还正在田里插秧了,一听说尹大人来了,什么都不管了,就忙着来找您,向您道歉。”
“插秧?”尹御史好奇地又去看了看顾媻的脚,只见这人双脚的确看上去有些泥巴,但沾染了泥巴后,依旧显得精致小巧,别提多惹人怜爱了。
这样的脚,怕是一点儿茧子都没有,就这么一气儿的跑到这里,竟是……只想向自己道歉。
丑人尹御史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待见。
他也不知道此刻心情如何,只晓得这人脚上怕是不知道踩了多少的石子,一路上也不知道刮伤了没有,如此真性情,或许,那些达官贵人喜欢他,也并非是只图样貌好吧……
“正是哩,二位大人想看吗?我最近正和府丞一块儿研究水稻,如今水稻量产实在是太少了,便想着能不能改良一些,但我与他两个,一个是肚子里完全没有墨水,一个是肚子里全是墨水,都不懂怎么改良,便想着先自己种一回,体验体验百姓们是如何种田的,到时候心里有数,改良起来说不定有些方案呢。”
少年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眼里有光,好像真的相信有一种改良可以让水稻量产增加。
他是如此的心系百姓……
这样的父母官,倒是比那些念了一辈子臭书,结果当官只是为了捞钱的读书人好太多,起码不会害人。
“不必了,今日来,还是前天的那个问题,小顾大人,前天尹御史是如何同你说的呢?”闵大人忽地问道,他皱着眉头,努力把话题拉回今日的主题上,又看了一眼尹御史,这人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就被顾时惜牵着鼻子走,所以啊,说到底还是尹御史的能力不够,怪不得办不成大事儿。
小顾大人想了想,忽地点了点头说:“哦哦!我记得了,前天尹御史说我属下那位教谕他家中夫人放印子钱,我当天就气得把他全家都抓来问话了,尹御史走后,连夜审问,最终终于发现这竟是一场误会!”
“什么?”闵御史嘴角一抽,看向尹御史。
尹御史也是一愣,连忙问说:“这怎么可能只是误会呢?证据确凿,那和尚说明了就是照着你们府台的教谕夫人的话去做的,是夫人要他去放印子钱的,咱们可都画押了,那和尚怎么可能会撒谎?出家人不打诳语,倒是你怕是被人蒙蔽了,定是你下属官员的夫人撒谎了。”
“不不,话不能这么说,不过那和尚我至今找不到,所以也没办法询问,听说是被二位大人给扣押了下来,不如二位大人行行好,咱们三堂会审,好好再审审那位和尚如何?”小顾大人一脸天真,“且这个和尚既然都放印子钱了,怕是不算是个好和尚,连佛门清净一点都做不到,更何论不打诳语这一点呢?”
“……”闵大人鼻孔皱了皱,忽地说,“那小顾大人你算是说晚了,前日被我和尹御史抓到现行后,让那和尚对证词签字画押后,那和尚就自觉罪孽深重,半夜就上吊见佛祖去了,你要提审……怕是只能请神婆叫他的鬼魂回来了。”说着,鼻孔几乎都有了灵魂,扩大了一下,仿佛在笑。
顾媻真就全程都在看这位闵大人的鼻孔,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手捏成拳,指甲狠狠掐进肉里,不然就直接憋不住,到时候人家闵大人问他笑什么,顾媻可不知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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