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他长舒一口气,对着孟三公子笑道,“太可怕了,我刚才其实害怕地不敢看,若是不能灭火,我想孟大人说不定要连我一块儿问责。”
少年仿若玩笑一般说着,却让孟三公子只觉得脸皮火辣,忍不住急促解释道:“怎么会?你是好意,且你所作所为也的确都是好的,我父亲怎会青红皂白不分?”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往孟府马车那边过去——孟大人不会骑马,是坐马车来的,孟三骑马来,马匹大都拴在一处。
顾媻看孟玉神情捉急,忽地哈哈笑道:“逗你呢,我信你,自然也信孟大人。”
孟玉被瞧得沉寂了好些天的心忽然又活蹦乱跳得要蹦出胸口,他忍不住也笑,却笑地极致腼腆,忽地道:“这次你出的主意立了大功,余大人若是听说了,恐怕又想拉你去长安了。”
“这可不行,谢府对我有大恩,我如何能舍掉这边,前去跟随余大人呢?”少年这话实在是官方,其实主要是余大人这货,他真是不想伺候,属于精明到极致的人,这种人不会允许功高盖主的人存在,即便有,也手里捏死了对方,让对方一辈子为自己卖命。
好比说余大人府上那个名声很差的饿死老母亲的廖师爷。
自己若是去了,顾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也是……不过余伯父总也会看在谢府的面子上,对时惜你很好。”
“能有多好?比阿玉你对我还好?”少年依旧笑着。
孟玉浑身一震,一时间哪儿哪儿都仿佛炸开了烟花一般,不知道眼前的顾时惜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好像即便没有意思,也无碍,孟三公子说:“那自然是没有的。”
“那不就得了?”少年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小马,这美少女战士小马在马群里还挺受欢迎,走哪儿身后都跟着几匹油皮华亮的大马,顾媻把小马拉走骑上去,其他马儿便只能受制于缰绳在原地走来走去,颇有意思。
孟三也骑上马,忽地问说:“我要回城去,时惜你呢?”
“我?回营地。”
“指不定过几日再见时惜,便要叫一声顾参军了。”孟三公子笑说。
少年意气风发的挑了挑眉,说:“开春科考后,我也得叫阿玉秀才公呢。”
“那谢二估计怎么也得领个一部之军了。得喊他小将军。”
少年俏皮道:“不,还是喊二叔。”
孟玉只是这样面对面和少年说说话,都觉着快活不已,他甚至几乎也想要去往军营中,跟好友与时惜一块儿呆着。
可惜家中不许。
他的路与谢尘的路总归是不同的,谢家是皇室血脉,不管如何纨绔,总有个爵位撑着,他们孟家,世代为官,大族连绵几百年,从前朝一直到今朝,均是科举入仕,孟家从第一代孟高舍人开始录族谱起,出过三个丞相,八个翰林,十七个进士,二十多位县官,最辉煌的时代,一门四翰林七进士,被当世人传为佳话,就连他们祖宅祠堂上至今都还挂着当年皇帝赐下的牌匾——世代忠良。
他前两个兄长已然入朝为官,从微末做起,要不了两年做出些功绩,便能朝中枢进发,他被先生压了几年,如今才考科举,缘由也很简单,是为了与兄长们区分开,免得朝廷觉着孟家人属实过多,影响兄长们升迁。
孟家有意要再创当年一门四翰林的辉煌,他必科举高中,日后不是直入长安为官,便是先到地方历练几年再调回长安委以重任,他的路,也是早早规划好了的。
可顾时惜呢?
他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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