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的顾家现在挤满了看热闹的小孩,一个个脸蛋上满满红疮,流着大鼻涕,却在看见红衣服的一爷大叫着让自家的蛐蛐儿‘上’时,小孩儿们也一个个牟足了劲儿地探头探脑。
顾母一向腼腆羞涩,从前在小县里也不曾经历过这样被围观的场景,所以躲在屋里也笑着往外瞄。
顾媻出门前跟母亲说:“我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留我的饭,娘你和弟弟多吃点,不要省着花钱。”他现在要去军营了,这就算是有了进项,当然不需要存钱,该吃吃该喝喝,不然赚钱来干什么?
王氏目光骄傲地看着长子,连忙上去帮少年耳边的长发捋了捋,说:“那你出门在外也要小心,家里的事你真是别操心了,晚上给你留个灯。”
顾媻点点头,出门后又回头看了一下,他看王氏当真对自己满眼都是不做假的心疼心爱,感觉自己这个假儿子,大约还是蛮成功的。
起码读书读死了的那位少年不需要死不瞑目了。
“时惜!”
“小顾。”
“哎呀小顾爷!”
顾媻甫一出门,两个公子哥也站起来朝他打招呼,无数双眼睛便也顺着招呼声一下子朝他扑来。
其中大部分都是围观小孩涉世未深充满好奇与敬畏的眼神,小部分来自于其他住在后排房的谢府亲戚。
哦,还有院子里巴巴凑上来招待谢尘鞍前马后的管家秦六爷。
所有来后排房居住的谢府亲戚,第一个打交道的都是秦六爷,某种程度上,秦六爷统治着整个后排房,偏偏顾媻他们是谢一爷带来的,所以从他们住进来到现在,秦六爷每回在后排房巡逻视察,都很亲切的来他们这边问问住得满意不,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态度别提多么亲切了。
所以除了孟玉和谢一爷喊他,秦六爷也格外的热情,一副跟顾媻多么要好的模样,和他打招呼,说:“又要出去啊?好好,你放心跟一爷他们一块儿出去就是的,你家有什么事情,我第一个到,放心放心。”
顾媻和这位秦六爷完全不熟,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还是后排房的小领导,得罪人家完全划不来,便也热情洋溢地和六爷说:“那真是多谢六爷了,我同一叔先走了。”
“好好去吧去吧。”秦六爷一副看着自家子侄辈的小孩出息了一样,眼睛都要冒出泪来。
顾媻也一副和秦六爷多么要好的样子,一别三回头。
直至走远了,三人一块儿上了前去扬州府的马车,谢尘才满脸疑惑地说:“奇怪,你家啥时候跟秦六也沾亲带故的?感情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的,我刚去就看见秦六让人给你们家送他家囤的大白菜,还有好几箱子的过季衣裳。”
顾媻一边目光像是小孩子一样悄悄看马车上的内饰,一边耐心跟草包领导解释说:“没什么关系,唯一的关系大概是都有一颗想要为一爷分忧解难的心吧。”
谢尘愣了一秒,还是头一次听人把‘巴结’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哈哈大笑说:“那他还挺懂事儿,改日我叫祖父给他搞个好差事,总在后排房管那么些穷亲戚有什么用,一辈子没什么出息。”
“欸,也并非都是什么穷亲戚。”一旁视线没有离开过顾媻的孟三公子闻言无奈道,“都是一时困顿的苦命人,只待一朝腾云起罢了。”说完跟好友谢尘使了个眼色。
顾媻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道:“不必如此,我又不是什么玻璃心,本身就是一爷家的穷亲戚,说说又怎么了?一爷又不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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