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傲的母亲原本只是连名分都没有的小妾陪房,偶然的一次,他出生后,母亲就被抬了位份,自他懂事起,母亲原本的亲人便举家全部投奔了过来,出入皆嚷嚷说是他谢家大爷家的亲戚,出门吃喝,也都记在他的账上。
这些都是由不得他做主的,他但凡敢说一句不爽,母亲便狠狠责罚他,说那是他的亲舅舅,他的亲姑姑,亲表兄表弟表姨表嫂嫂,他如今是大房唯一的儿子,未来大房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给一点儿给亲戚们怎么了?
当然不怎么,谢傲也觉得母亲说得对,未来大房的东西都是他的,给一点儿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且偌大的侯府当年若不是老祖父非要让位,如今世子可是他的父亲!他也将是未来侯府的继承人!整个侯府都该是他的,花多花少,谁管得着?!
转变却是在去年五月,父亲最疼爱的燕妾室有孕了。
从前老祖宗虽然不怎么见他,但他只要想要什么,立马便能有,他想要的,谢尘那眼高于顶的王八羔子不也得让他?不然老侯爷揍不死他!
从前他不爱学习,成日也呼朋唤友,成日宴请宾客,成日的游猎流连坊间,父亲也都不曾说过他一句,可自从有了那个小孩,很多东西都变了。
父亲什么好的都往燕姨娘那边送,老祖宗三天两头的去看燕姨娘,好似断定了那肚子里的又是个儿子!
他想做点儿什么,急躁地想要挽回些什么,却始终不得法,后听了母亲的谩骂,让他尽快捞个好职位,好好表现,争取在那小弟弟出世之前就做出些成绩,让所有人的目光再向他聚集,他便急忙照做。
至今谢傲已然担任扬州府尹库房登记一职七个月,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虽然深以为他这样的身份,担任登记一职实在是太丢他谢家大爷的脸,可又不能不来,母亲说了,只要他深受扬州府台大人的赏识,人家大人看在侯府的面子,不得连跳三级,用不了一年,等府台大人卸任调回长安去,直接就要举荐他当府台!
哪怕是为着这个位置,谢傲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然而情况似乎还是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和母亲所说的预想也不太一样。
谢傲发现府衙里,也就下头那些侍卫对他态度尚好,余大人根本就很少见他,余大人之心腹那个叫做廖无的疯子居然见了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偏偏还最受余大人的器重,一想到这里,谢傲便气得脑袋发晕。
然而此刻,看着顾时惜回府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尚有余温的陈记馒头,谢傲真是有种好像憋了七个月的屁要一举全放出来的痛快预感!
看来老祖宗还是惦记他的,不然怎么送这样一个能干的小子来他这里帮手呢?
这边谢家大爷心情放松,吃着馒头回衙门继续和厌恶的廖师爷共处一室,另一边小顾导游一面回府上,一面盘算着见了老祖宗该怎么说。
白天的扬州主街热闹非凡,他逆着人流走出主街,从小巷子后门里进入侯府,可很快又掉头回家,找到了祖上留下来的那副‘学海无涯’后才将其好好用布裹着重新入府。
——要想无缘无故的见老祖宗,总得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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