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说了算,他怎么管得了老祖宗的决定?
谢二爷欲言又止,干脆直接了当结束上一个话题,复抬起漆黑的眸子看向顾媻,说:“不管你如何想爷,爷我是仁至义尽了。我这会儿来就是和你说一声,到了谢傲那边,别和他说你跟我多熟,他这个人心思多,最要紧的就是千万别背着他说他坏话,不然被他听见了,赶你出去,你可真是回不来了。”
“还有,他身边人多,没什么事儿别抢着找活,小心被人耍手段,你全家到时候也要遭殃。”谢尘虽然觉得今夜的顾媻有些许不同,却还是下意识觉着少年什么都不懂,乡下来的漂亮亲戚罢了,又似乎没读过什么书,肯定是走哪儿都要被欺负的。
瞧瞧今天他们刚刚见面那会儿,不就是被欺负得梨花带雨的?
谢二爷说完,又有些不忍,觉得自己没能保住小亲戚,居然让人去大哥那样的人身边做事儿,这和送人去刀山火海有甚区别?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又说:“反正,你安心在侯府帮忙就是,侯府像你们这样的远房亲戚,多得数不胜数,混得好的也不是没有,以后你家需要什么,缺什么,和爷说一声,能帮我肯定帮。总之我是欠你一次。”
顾媻一直没吭声,就这么静静听二爷说完。
待看对方像是说无可说,准备走人了,才轻声叫住人家,说:“二爷,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再多聊会儿?我看旁边有个小亭子,我带上一壶茶,咱们到那边坐坐?”
谢二爷一愣,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啊。
但谁让他欠小亲戚一次呢,谢二爷点点头,正好他睡不着,还在忐忑自己那顿打到底是躲过去没有,一会儿可得好好再问问时惜接下来该怎么做。
于是谢二爷就在门外等了等,等着小亲戚慢吞吞地去屋里拿了茶叶和一提小炉子,出来交给他后,又径直回去拿了两个质地不错的瓷杯,两人一前一后地分别拿着东西往旁边的小亭子去。
后街的小亭子坐落在一片竹林当中,需得绕过后排房过去,地处幽静隐秘,竹林种植时大约考虑到了隐私问题,所以特地在后排房那一面种得很多,另一面则错落零星,面向一团略略结冰的小湖。
亭上有挂灯笼,顾媻也是来的时候路过,眼尖发现这么一处好地方。
谢二爷一直以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今天是第一回帮小亲戚拿炉子和干柴还有水壶,他站在旁边看小亲戚用袖子随意扫了扫石桌,扭头跟他说‘好了’,他却下意识帮忙把手里的炉子等物摆好放好。
顾媻拿的茶是当时周世子送的极品大红袍,因为他爹蛮喜欢,顾媻就收了一点,拿出来招待谢尘这个草包,应当算是超高规格了,嗯,非常超规格。
待桌子上棕色的茶壶缓缓飘出茶香,谢二爷目光却不自觉透过初冬寒夜里格外显眼的热雾投向对面的顾时惜。
对面的少年穿着实在是简陋得可以,裤子似乎有些短了,露出纤细到易碎的脚踝,披着的外衣看上去很厚,但又不好好系在身上,里头雪白的亵衣清晰可见,但少年的一双手却比亵衣更加晃眼,只见那指尖简直像是爱涂胭脂的少女一般粉得娇嫩,再往上,便被一双色泽犹如昂贵琥珀的瞳孔捕捉。
一瞬间,谢尘感觉自己像是一滴水,‘叮咚’落入了池子里,池子涟漪四起,传去没有边际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谢尘挪开视线,感觉不做点儿什么很不得劲儿,便一把拿起烧好了的水倒入壶中,把第一道茶倒去后,再倒第二道,这一道香气扑鼻,绝非凡品,不像是小亲戚家能用得起的。
他给两个茶杯都斟茶后,终于是想起来自己答应来此是做什么的,也就不介意伺候小亲戚,还略有点儿殷勤地把茶杯放在顾媻面前去,笑着问说:“对了对了,我先说,你之前的法子蛮好,今天你也看见了,祖父没打我,但今天躲过去了,明天怎么办?你不是说你能想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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