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花几万块包了个超级vip的座位,又点了无数首歌送给他,自己却没什么好送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翻来覆去说着他们仅有的那么一点经历,这点儿经历说完了,话题说不定就要冷场。
然而让话落在地上是顾媻绝不允许的,身为金牌导游,再难搞定的富婆阿姨再不喜欢讲话的严肃大叔,他都能够打开局面,等旅行结束纷纷亲切的叫他一声‘小顾呀’。
更何况是眼前这位少年人呢。
哪怕是为了眼前这一顿美味佳肴和后续可以蹭蹭马车,顾媻都在周公子结束一段话后适时接过话棒,转而露出一副向往又略微羞涩的模样,感叹一般声音温柔道:“此去扬州,也不知道那里的人们有没有什么风俗习惯,到了后,见到亲戚后,要送什么见面礼。我常年闭门念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实在是担心的很。”
周禾誉虽说喝了不少了,却也没醉,只是微醺。
这种微醺不同于在蜀地和那些老家守着祠堂的叔伯子弟在一起时的微醺,并不猛烈到明显感觉出身体的不适,甚至能够预感第二日绝对会头痛欲裂。
此时的微醺,周世子觉得倒像是泡在南山别院的天然温泉里,热气蒸腾得人头昏脑胀,却又舒舒服服的很想微笑,混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这有何可担心的?”周禾誉下意识又展示自己学识,“扬州那处民风腼腆秀气,注重的规矩多是多,但你们远道而来,作为亲戚的要开席宴请你们,你们是不必做什么的。”
周禾誉将投奔说得婉转动听,好像投奔这两个字在他看来不大配身旁少年的出色。
“开席我想应该是不会的。”顾媻虽然不想表现得自己很巴结周公子,但对自己家庭的窘境也绝不遮掩,不然那才会显得他上不得台面虚伪又寒酸,“能见一面我想就很好了。”
周禾誉有句话含在唇间,闻言几欲吐露,但又最终没有,只低声安慰说:“肯定会见到的。”说完,忍不住又问,“说来还不知道你们是要去见哪家亲戚?”
顾媻坦荡道:“远房亲戚,扬州谢家,听说如今谢家的老主母是我祖母的妹妹,只是从前也不曾来往,这次当真有些唐突。”
周禾誉一听是谢家,眼皮子都轻微抬了抬,却又不动声色微笑着问说:“远房远房,再远也是亲戚的。只是谢家如今似乎是两个主母,不曾分家的老大房主母老侯爷之妻可是你姑奶奶?”
顾媻‘欸’了一声,满面惊讶:“你怎么知道?”
周禾誉一面给顾媻又夹了些笋子,秋笋难得有这么嫩的,还用鸡汤煨过,一口下去唇齿留香,他觉着好,便下意识也想让时惜多尝尝,多吃点才能长点儿肉,能长高,不然他真是怕一阵风过来,时惜这样轻飘飘如云如月的人就要被吹走了。
“谢家几百年的世家,当今朝廷里当官的不下十位,上一任武恭候死前留下遗言,说幼子太小,不堪任武恭候,请求上意把位子给了自己的胞弟,爵位便从大房转去了二房,二房的主母换过几人,如今的二房主母怕是比你娘都要年轻。”周禾誉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淡漠,本就沙哑的嗓音为这段故事添了几分难言的讽刺。
顾媻一边吃笋子一边好奇道:“那前面几个主母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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