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夜的时候,顾媻主动醒来让父亲去睡会儿,却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拿了本书看,被发现也只是轻轻咳嗽了一下,‘嗯’了一声后也没睡觉,靠在箱子旁边继续看书。
顾媻也假装没注意这些,嘴角倒是微微勾起,坐在火堆旁边看纷飞的火絮。
柴火劈里啪啦发出炸响,夜风略过他们,从大道上刮过,顾媻抬头看了看古代的星星,却觉得此时的星星和后来的星星不大一样,这会儿的天空好像都更近一点,星辰如海。
突然,他们来时的路上传来一串马蹄与车轮滚过土地的声音,顾媻感觉得到不是土匪什么的,土匪可不会带马车出来乱逛,应当是又一队商队。
真是奇怪呢,他们县贫瘠得很,旁边县却都很富庶,还有各种商队来往,当地县令可真该下台啊。
少年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任由火光温柔犹如面纱笼在他身上,将其照耀得像是美艳灵秀的复活的神像,哪怕随意坐在地上,身着补丁粗布衣裳,也像是坐在他的宫殿里,天为青瓦,地为玉砖,山风似丝竹器乐,群星如明灯。
周世子骑在他的踏雪宝马上,领着身后长足几百米的家丁护卫,转过一个小弯便见到了这样的顾时惜。
他绝不是追着人家上路的,只是在看了一场好戏后,正巧想要启程回长安,恰巧同路,恰巧碰上了而已。
他轻轻勒马,垂眸和顾时惜打招呼:“好巧,又遇上了,时惜。”
顾时惜抬眸去看,眼睛亮得像是深海之珠那样幽深惑人,惊喜道:“哎呀,周兄,我正惦记周兄呢。”
周世子能听见自己的心声如眼前跳跃热烈的火一样巨响不绝,他不曾去想这是什么情况,只是依旧无法不轻笑道:“哦?惦记我什么?”
顾媻歪了歪脑袋,青丝垂落手边,被他玉白修长的手指卷了卷,笑眯眯地说:“想着忘了还你钱了,我心难安呢。”!
第7章 夜宵
简直像是他乡遇故知般,两个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的少年郎竟是凑在一起准备一块儿歇息。
顾家的母亲王氏睡得很沉,幼弟更是还在病中,什么声音都闹不醒,唯独那半夜让他睡觉都还在苦读的顾叶捏着书卷走来,好奇中带着几分紧张敬畏,询问长子身边的这位公子是谁。
周世子很亲善地席地而坐,他身后的家丁侍卫则不需要他说什么,便把他的马迁走,一长串的队伍都走到官道旁边去扎营做饭,显然是好像匆忙赶路至此,连晚饭都还没有吃过。
“是时惜的父亲吧?小子周生,见过顾叔,我与时惜也是有过一面之缘,这次再遇见,实乃觉着是桩缘分,故此想要叨扰一路,结伴同行,也不知顾叔意下如何?”
周禾誉说这话的时候,礼貌而充满世家子弟风骨地对长辈拘礼,任谁瞧了也都只有喜欢的份儿。只是他依旧没说自己的真名,而是随意取了个生字,留下了姓。
顾父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只怕自家人穷酸,长子又不善言辞……等等,好像并非不善言辞,长子现如今明明舌灿莲花,从前大约是当真被他箍住了,天性都埋没了。
顾父眸色闪过一丝愧疚,对长子点了点头说:“那你好生招待周公子,为父到旁边看书。”
顾媻点点头,却又关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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