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边脸。
他?一只?脚踏在?岩石上,手肘搁在?膝处, 掌中虚握着一把生锈的血剑。
剑尖抵在?地上,陈年的锈迹透出深深的疲惫。
恒子箫和他?相距不远, 此处只?有他?们二人,在?他?看向男人的时候,男人亦缓慢地转头?,看向了?他?。
那张脸果然是恒子箫记忆中的模样,他?曾多次在?梦里见?到?过。
那些本以为荒诞可笑的梦境,在?“赵尘瑄”来?了?以后,全?都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回忆。
他?和男人那浑浊的血瞳对视着,片刻,恒子箫才?发现,他?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后的某物?。
顺着他?的视线,恒子箫回过头?去。
身后隐有远山,在?山之前,经他?们身旁流过的那条河通向了?远处的一方湖泊。
恒子箫一怔。
他?这?才?明白这?里是何处——
鳞仃湖。
这?里是裴玉门山下,是师父从前最爱垂钓的地方。
他?猛地回头?,男人的那双血瞳里混沌一片,不知是否还有意识。
他?仿佛是这?方天地间邪恶、残暴、冷血、疯癫的化身,可恒子箫却莫名从他?那双满载杀戮的血眼中看出了?痛苦、挣扎和沉重的疲倦。
血风一过,将男人染血的黑发高高扬起。
那双浑浊的血瞳倏地定在?了?恒子箫身上——这?一次,他?看的是他?。
“我就?要?死了?。”
他?开口,沙哑的声音像是那把剑上的锈。
他?望着恒子箫,漠然道,“你又凭什么还活着。”
恒子箫亦漠然地回答道,“我从未做过亏心事,自然能堂堂正正地活着。”
“果真如此么?”男人反问。
恒子箫开口,喉间不知为何陡然一哏,没能说出话来?。
男人扯出个笑来?,“你想知道你曾做过什么么。”
“我没必要?听你的胡言乱语。”
“你会听的,”男人道,“因为你知道,我就?是你,我不是幻象,我是真正的你。”
恒子箫抿唇,没能否认。
对着外人,他?怎么说都可以,但扪心自问,如果“赵尘瑄”说的是真话,那些梦都是真实的记忆,那他?真的可以装傻充愣、不管不顾么。
上一世,他?真的毁灭了?煌烀界?屠杀了?亿万生灵?
不管怎么想,恒子箫都深觉荒谬。
前世的自己——不,曾经的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走到?这?般田地?
纵然恒子箫明白前生事多想无益,可没有人不想了?解自己的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做出屠尽天下人这?样极端的事,为何“赵尘瑄”又说自己会害了?师父?
百般疑问纠结在?心底,恒子箫的神色几经变幻,晦暗不明。
“过来?。”男人抬起左手,从指尖到?露出的小臂皆凝满血迹,干涸的黑血遍布左臂,像是魔纹一般蔓延了?全?身。
他?呢喃道,“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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