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的设施,精密的仪器,待命的医生,无一不彰显着在他踏入那间房后就可以预想的后果。
冰凉的药液在血管里涌动着。
医生和护士替他处理伤口,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像隔了一层薄膜,变得模糊、朦胧。
律师带着他签下的合约来到他跟前,“方先生,感谢你的配合。”
他又听见江儒从远方传来般不真切的又冷漠的语气,“没闹出人命就好,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像是在说一只蝼蚁。
“江总请放心,合约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此次方先生是自愿为江少爷治疗,所有后果都在承担范围内。”
林少虹也来看过他一眼,有怜悯,但微乎其微,“走到这一步,对江家对你都不利,但我给过你半个月时间,是你自己没把握住。”
“好好养病吧,往后三年明御还需要你。”
江家为方桥安排了最好的医疗资源,他在病床上躺了两天才得以下榻,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情况好转后,江明御来看望他。
方桥不受控地抖动着,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
相比他的战战兢兢,江明御却是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方桥缩在被子里,四肢冷沉,牙关咬紧。
两人久久沉默,江明御掀开被子看了一眼,omega修长的、布满掐痕的身躯隐藏在宽大的病号服里。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江明御起身,居高临下地道,“所以不要对着我摆出这种受辱的表情。”
方桥垂着眼帘,无法反驳。
是啊,是他签了合同,是他三番两次地找上门要给江明御当人体抑制剂。
哪怕事情再来一回,他还是会为了给父亲翻案而毫不犹豫地签下姓名。
他只是没有想到会搭上自己的半条命。
方桥痊愈后私底下找其他律师看过两份霸王条款,商讨是否有终止合同或者缩短时期的可能性。
起先说得好好的,可所有的律师一听牵扯到江家,纷纷改口。
他做这些瞒不过江儒和林少虹。
夫妻二人甚至都没有出面,只交代律师敲打方桥。
“听说方先生的父亲离世后是由伯父婶婶抚养,你还有个beta堂哥。”
“你中学和大学是在A市就读,24岁硕士毕业后,在B市口腔医院的儿童颌面外科任职。”
“据我所知,方先生从高中就开始勤工俭学,你们那一届的omega学生不到二十个,方先生这一路走来一定很不容易吧。”
句句不提威胁,句句是威胁。
方桥在江家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他的人生、履历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一个可遇不可求的高契合度、无依无靠的omega,江家想要毁了他易如反掌。
他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从江家盯上他那一刻开始,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结果只会有一个,不过是自愿与非自愿的区别罢了。
看清本质后,方桥将两份合同收了起来,再也没有翻阅过,尽职地给江明御当起了人体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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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医生,方医生?”
方桥盖上钢笔,“怎么了?”
“下班了,还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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