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不怕冷。”
谭幼瑾的手确实很怕冷,但她也不习惯别人淋着雪为她打伞。不过她知道于戡有时候很固执,她不愿为了这点小事和于戡争。
于是谭幼瑾说:“如果不是大雪,其实我雪天也不习惯打伞。”
于戡按了雨伞按钮,撑着的伞迅速合拢。雪花落在谭幼瑾的头发、外套上,她抬头看天,雪花往她的眼睛里钻,她眨了眨眼睛,鞋子在落雪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她往旁边一瞥,也看见了于戡的脚印。
谭幼瑾听见于戡说:“每到下雪天,我总觉得有好事发生。”
谭幼瑾只是闭着嘴笑笑,没有问于戡这些年下雪天遇到了什么好事。因为一说话,雪花就会往嘴里钻。
但是于戡对着谭幼瑾突然抛来了一个问题:“你现在的生活,符合你十五岁时的设想吗?”
谭幼瑾摇摇头,雪花飘过她的脸,她笑道:“不太一样。但我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大概怕雪花和风一起往她的嘴里钻,她的语速很快。
她没告诉于戡,和他这样的好看男孩子走在一起,就比较符合她十五岁时的设想,比较能满足她当时的虚荣心。但她十五岁的设想也只停留在这里,往下她也不知道怎么想下去了。直到现在,一想到要和一个人在密闭空间内长时间相处,她就会出现母亲那双对她长时间审视的眼睛,接着便无法想象下去。相比这个,好像还是单身终老比较能想象,她已经想象到老了怎么办。她不太能接受去养老院,在养老院做了几次义工,她发现养老院,就是一个放大的幼儿园和小学,也充斥着小团体,不擅社交的老人好像也难获得快乐。
她看看旁边的于戡,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她很想提醒他,将连帽衫的帽子扣在脑袋上,抵挡雪花,但又觉得如果他想戴一定会自己戴,用不着她提醒。
谭幼瑾反问于戡:“你呢?”
“我那时候好像没什么想象。”唯一的想象就是,能够有个独立的住处。在家的时候,时常有女人来他父亲的家。当他开门时,来人就用一种他不太能忍受的眼光打量他,那种眼神他不太能形容,但他当时有一种屈辱感。现在想想这种屈辱像是过度敏感的应激。
到小店门口。两人看看自己身上的雪,又看看对方,相视笑了一下。谭幼瑾怕弄脏小店的地面,在外面跺鞋子上的雪,一连跺了好几下。
于戡笑道:“你现在鞋底很干净。”
谭幼瑾没再看鞋底,和于戡一起进了小店。于戡的手突然落在谭幼瑾头发上,她刚要反应,于戡展开手掌给她看:“你头发上有雪,不过现在已经化了。”
谭幼瑾点了一份酒酿汤圆,等待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窗户上蒙了一层雾气,看窗外的行人看得并不真切。
“你经常一个人吃饭吗?”
“我习惯一个人吃饭。”
“我也习惯一个人吃饭,不过我更喜欢和你一起吃饭。”
谭幼瑾当然不能说于戡的话有错,幸亏酒酿圆子即使端了上来,谭幼瑾的嘴可以用来吃东西,不必回答于戡的话。
于戡不能开车,打车送谭幼瑾回家。到谭幼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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