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正捧着满满当当的便壶,小心翼翼地站在墙角,盯着尚无人迹的街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几日,连罪魁祸首寒云道人也已经身死狱中,那被他暗中操纵的尸魃也合该消散了吧!
但张坦心中却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一切似乎还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阴谋。
正想着,街道尽头有几人缓步行来,走在最前的是一名英武非凡的青年男子,他身背青峰剑,昂首阔步,一马当先。中间是一名文质彬彬的俊美儒生牵着一个身量稍小的少年,最后则是一名长髯飘飞的老者,看上去仙风道骨。
张坦揉了揉眼睛,当他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个队伍中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少年,正是纪春山之时,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在了众人面前。
“你这孩子,怎地这么不听劝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甭管你师父是否冤屈,这事儿都到此为止了,你莫要再趟这浑水,你若是也被官府捉了,你师父不就白死了吗!”张坦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这才注意到众人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低头朝怀里一看,自己正抱宝贝似的搂着一个便壶,当下红了脸,小声说:“莫怪莫怪……”
纪春山踏前一步,朗声介绍说:“这位是悦来客栈的张掌柜,师父的死讯就是他传给我的,张掌柜是个好人,是县里唯一一位愿意对我伸出援手的好人。”说完,他又冲张坦一拱手:“张掌柜,我这次来正是要给师父伸冤的!”
张坦又气又急,嚷道:“这尸魃还没有找到,官府正愁寻不到人扣屎盆子,你倒自己送上门了!还说什么给师父伸冤,你师父若是知道你这般不听劝,怕是会气得活过来!”说完,他自己又觉得有辱逝者,连忙双手合十,低低叨念着:“莫怪莫怪。”
“你瞧,这掌柜的都说了,这案子啊就这么结了,想翻也翻不了,咱们还是……”李四宝也跟着打起了退堂鼓。
“欸,老李,这刚夸了你,怎么又来撤火啊!”程彻睨了李四宝一眼,李四宝极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纪春山刚想反驳,却感到头上多了五个微凉的触点,正是沈忘将手轻轻放在他乱蓬蓬的脑袋上。
“掌柜的,万事还是要试上一试方知是否可行。”他的声音温温柔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沈忘手向前一摆,道:“我们将在此叨扰几日,还请掌柜的前面带路。”
张坦见四人已经打定了要住店的谱儿,心知众人要在此做长期斗争的打算,叹了口气,摇头道:“孩子不听劝也便罢了,大人也跟着执拗,哎,也罢,走吧!”
当下抱着便盆,带四人向悦来客栈的方向走去。
张坦从后门将四人带进了客栈,将他们安置在走廊尽头的两间独立的厢房中。
“诸位,这几日暂且将就将就,低调行事,你们倒是无妨,我只是怕官府寻这孩子的晦气。”张坦面露难色地解释着。
“无妨,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别说两间房了,就四人挤一间又如何!”程彻朗笑着,在张坦为难的目光里有些尴尬地降低了音量。
“可别,我看掌柜的安排得挺好,小老儿可受不了再听你的呼噜声了。”李四宝将纪春山揽到身前:“我和小徒弟一间,程大侠你就和无忧小友一间吧!”
沈忘点了点头:“也好。”
是夜,星月黯淡,风鼓动着窗棂发出骇人的声响。李四宝和纪春山的房间已是鼾声四起,这一老一少着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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