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匆匆,未及尽言,特手书一封,聊作片语,以表寸心。诚如停云【1】所言,士当知危不避,临难不惊,以渺然之身抵拒天地,无忧深以为然。经数日探查,案情吾已了然,奈何凶犯狡诈更险于山,唯有以己身作饵,方能钓此龙鱼。展信之时,无忧已身赴骑龙山,引蛇出洞。崔府家丁十数名,于山脚待命,若无忧殒身,还望停云代为指挥,擒拿真凶,绝不可令任何一人,踏出骑龙山半步,切记切记。”
柳七手指一颤,信笺缓缓飘落,叠在那栀子花之上,香透纸背,直指青天。
第11章 龙见嘉兴 (十一)
衙役轮值的班房中此时热闹非凡,由几个衙门老人儿带着,众人推杯换盏,赌酒耍钱,一扫白日里的疲态。
为首一人正是刚从沈忘手里领了赏钱的衙役仇丁,他喝得满脸通红,眉眼间的那道疤痕更是红得骇人。他前脚领了银子,后脚便买了酒水,把一干狐朋狗友都引到班房里来寻欢作乐。三班衙役,猎户船工,甚至前几日被贬黜,挨了板子的鲁仵作都在他的邀请之列。
仇丁将鲁仵作给自己满的酒一饮而尽,早把沈忘嘱咐他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那沈推官也是有意思,这夜黑风高的,还能查出些啥?”
“要是跟那廖举人一样被喂了龙才好!”鲁仵作嘬着牙花子,恨恨道:“老朽好言相劝,他不但戏耍于我,还从外县调了女子来砸我的饭碗,龙不收他,天也要收他!”
“诶——”仇丁左侧的一名年纪偏长的衙役拖长了音,摇头道:“可不敢这么说,这沈推官的兄长可在京城做着官呢!”
鲁仵作闻言,登时像个炸了膛的鸟铳般怪叫起来:“我怕他!凤凰不落沾屎的枝儿,我只是不和他一般见识!一个京官儿罢了,还是个恨不得入赘的京官儿!”
仇丁拍着桌子大笑,前仰后合,差点儿背过气去。众人正借着沈家的八卦轶事笑闹之际,大门被猛地推开了。
“上官以身犯险,你们还在这寻欢作乐!”
一声怒斥传来,只见柳七俏脸肃白地站在门口,唇角抿得紧紧的,似是强压怒火。
仇丁还以为是刚才闹得太吵把通判引了来,正忖度说辞,在看清来人之后,长舒一口气,调笑道:”哟!柳仵作,也馋酒了?“
“来来来!柳仵作!入席啊!”那些衙役们也立时跟着油腔滑调地招呼着,搬桌子挪凳子,大有请柳七喝一壶的态势。
“可不是,这艳福可不能让沈推官独享咯!”鲁仵作继续火上浇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去抓柳七垂在身侧的手,那双手莹白润滑,像是沁在冰水里的和田玉,搔得他心头作痒,撩得他口干舌燥。
近了,近了,马上就能捉到了……鲁仵作使劲一探身,只觉得下一秒就能将那双手揣进怀里,好好揉蹭几把。
突然,一股尖锐酸涩的剧痛却从虎口袭来,疼得他原地起跳,像被掐着脖子快断气儿的老鸦般,发出凄厉而断续的尖叫!
他下意识地往回猛抽着手,可越挣扎那疼痛越强烈,他一边跳脚狂叫,一边僵硬地转着脖子向自己的手上望去。只见柳七那双漂亮细软的手正稳稳地摁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上擒着一根牛毛般纤毫的银针,扎在他的虎口处,随着柳七手指间细微的动作而缓缓旋动,越扎越深。
“再敢放肆,我就废了你这只手。“柳七看着他,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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