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嚏——”成蟜从后门溜出去,登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道:“感觉有人背后叨念我?不会是小舅舅把我给出卖了罢?”
成蟜跑出去,现在回宫肯定是自投罗网,绝对不能回去,去公子文治的府邸也不安全。
成蟜四周张望了一阵,该去甚么地方躲一躲呢?总得等天黑了之后再回宫去,免得与嬴政撞上,真的没脸见人了。
“小君子!成小君子!”一个仆役小跑着迎上来,十足的谦卑,一直点头哈腰,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你识得我?”成蟜奇怪。
“可不是么?”仆役谄媚道:“成小君子可是君上当前的红人,谁不知小君子年纪轻轻便入仕,还封了舍人呢!那可是天大的荣光呀!”
成蟜挑了挑眉,并不接着他的巴结:“有事儿么?”
“是这样的,”仆役笑道:“方才我家主人看到小君子您孤身一人,还请小君子去喝杯薄酒,您看,就在这面,这家酒舍是咱们咸阳中顶好的,小君子,不知可否赏光?”
成蟜道:“你家主人是谁?”
“这个……”仆役道:“小君子前去见一见,便知晓了。”
成蟜本不想去见,这般故弄玄虚,必然是朝廷中人,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地方去,且时隔七年才回到秦国来,正好探一探咸阳的虚实。
于是成蟜道:“导路罢。”
“是!是!小君子,您这边请,小心踏垛。”
成蟜跟着仆役一路往酒舍中走,来到了酒舍的后院儿,十足的幽静清雅,仆役推开一间屋舍的大门,便不再往里走,拱手道:“成小君子,您请。”
成蟜入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席上,正在亲自打酒的男子。
那男子面容并不年轻,双鬓斑白,衣着奢华难以企及,是平头百姓根本不敢奢望的程度。
男子看到成蟜哈哈一笑,站起来迎接:“成小君子,我可是将你盼来了!”
成蟜一看,登时了然。
——吕不韦。
成蟜这次归来,与吕不韦的正面接触并不多,但在腊祭庆典上远远的看见过他几次,因此并不陌生。
成蟜拱手道:“吕公。”
吕不韦殷勤的请成蟜坐下来:“成小君子,您太客气了,这一声吕公,我可受不起啊!”
秦王异人还在世的时候,因为感念吕不韦的“奇货可居”,令吕不韦为丞相,封文信侯,如今嬴政即位,虽吕不韦已然不是丞相,丞相之位由昌平君公子琮来坐,但吕不韦仍然食邑十万户,为文信侯。
到了战国时期,诸位国君以王自居,也像曾经的周天子一样开始册封诸侯,吕不韦被册封,客套一点的,便可以称呼他为吕公。
成蟜并不理会他的虚以委蛇,而是一板一眼道:“吕公才是客气,吕公身为秦廷老臣,哪里是蟜一个小辈可以比拟的?”
“哈哈哈!!”吕不韦假笑起来:“成小君子,今日我与你一见如故,咱们可要好好儿的饮一杯。”
“来人啊!”他说着,拍了拍手:“请讴者进来助兴。”
讴者显然早有准备,鱼贯而入,安静的屋舍立刻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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