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罢。”
“敬诺,王上。”
寺人都退下去,嬴政用小匕搅了搅褐色的药汁,道:“喝药罢,饮了汤药便不疼了。”
“哥哥,”成蟜眼皮狂跳:“你在哄小孩子么?”
“小孩子?”嬴政反问:“有甚么小孩子,也配寡人来哄?”
成蟜一时语塞,当真是无言以对。
嬴政道:“过来,喝药。”
成蟜慢慢靠过去一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汤药,道:“这药闻着太苦了。”
“还挑三拣四的?”嬴政嘴里说的话虽然不饶人,但细心的用小匕将汤药搅凉一些,道:“趁热饮。”
成蟜接过汤药,憋足了一口气,直接将一碗汤药干了,苦的舌头发直,不只是苦涩,后味还有点回甘,又甜又苦,说不出来的奇怪。
嬴政仿佛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块饴糖来,道:“张嘴。”
成蟜赶忙张开嘴巴,嬴政将饴糖放在他口中,终于缓解了那股子甜苦的滋味儿。
嬴政将空掉的小豆放在案几上,道:“躺下,多歇息,寡人已经下令明日不赶路,你只管将身子将养得大好。”
成蟜一时间有些感动,心窍里暖洋洋的,乖乖躺下来,钻进锦被,闭上眼目。
他之前失血过多,虽然这会子伤口已然愈合,但还是困顿乏力,昏昏沉沉很快睡了过去。
成蟜这一睡,直到大天亮才醒过来,四周静悄悄的,他睁开眼目,第一眼便看到了嬴政,嬴政坐在他不远的地方,正在伏案批看简牍文书。
成蟜稍微一动,嬴政立刻放下简牍道:“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成蟜坐起身来,摇摇头道:“没……”
刚说了一个字儿,滴答一声,有甚么东西落了下来,正好落在成蟜白皙的手背上,竟是一滴血迹!
成蟜感觉鼻子痒痒的,抬手一抹,不只是手背上,雪白的袖袍上都是血迹。
“蟜儿?”嬴政大步冲过来,扶着成蟜道:“你怎么了?快叫医士!”
外面侍奉的寺人听到声音,火急火燎的去叫医士,医士飞快赶来,赶紧查看成蟜的情况。
成蟜睡得挺好,不知为何一起来便流了鼻血,不过除了流鼻血,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伤口经过一晚上已然不疼,只要不碰就跟没有受伤一般。
嬴政黑着脸,催促道:“成小君子的病情如何?为何医了这么半天,还没有个定论?”
医士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道:“回王上的话,成小君子并无大碍。”
嬴政冷声道:“都流血了还无大碍?”
医士只能硬着头皮道:“其实成小君子是上火了。”
“上火?”成蟜抹了抹自己的鼻尖儿,已然不流血了。
医士点头道:“小君子身子虚弱,虚不受补,昨日饮用的汤药之中,加入了很多大补的药材,所以小君子今日才会流鼻血。不过请王上放心,并无大碍,臣再调整一下药方便可。”
嬴政道:“那便速速去调药方。”
“是,是!”医士连忙道:“臣这就去!”
嬴政看了看成蟜,用帕子沾了温水,给他仔细的擦着面颊上的血迹,反复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不要自己个儿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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