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转动,瞥了一眼华阳太后,又瞥了一眼嬴政。华阳太后十足看不上在赵国做质子的嬴政,加之嬴政的母亲只是一个讴者歌女,与华阳太后楚国王宗的身份极其悬殊,说白了,太后觉得嬴政母子全都是难登大雅之堂之辈。
虽嬴政口舌伶俐,令华阳太后对他改观不少,但这股子恭卑嫡庶,在华阳太后心窍中根深蒂固,一时间还是无法动摇的。
成蟜便来了主意,若自己能帮助嬴政在华阳太后面前说好话儿,嬴政一定会察觉到自己的“利用价值”。
成蟜故意笑得甜蜜,他本就生得冰雕玉琢,煞是可怜,肉嘟嘟的小嘴唇恨不能咧到耳朵根儿,奶声奶气的撒娇:“大母大母,这个哥哥看起来好好哦!蟜蟜喜欢这个哥哥!好——喜欢,好——喜欢!”
“是嘛?”华阳太后果然被成蟜甜蜜的笑容感染了,搂着成蟜道:“大母的好孙孙,那蟜儿最喜欢哥哥,还是最喜欢大母呐?”
“当然是大母啦!”察言观色这种小事儿,对于成蟜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再接再厉的撒娇:“蟜蟜最喜欢大母啦!其次便是哥哥!大母也喜欢哥哥嘛?”
“喜欢喜欢!”华阳太后被成蟜哄得团团转,她似乎最受不得成蟜撒娇了,一打叠的答应:“你这哥哥是个好的,知冷知热,又十足懂事儿。”
说罢,看了一眼嬴政,又道:“既然蟜儿如此喜欢你,你以后便常来老身的华阳宫走动走动,与蟜儿顽耍,也是好的。”
嬴政拱起手来,微笑道:“是,孙儿谨遵大母教诲。”
嬴政说罢,目光不着痕迹的瞟了成蟜一眼,若是放在旁人,必然不会发现嬴政这一瞥,但成蟜素来感官敏锐,悉数捕捉到眼底。
嬴政:【看来这个成蟜,也不是全无作用,不若……留他一命,用他来拉拢华阳太后。】
成蟜微微吐出口气,成了。
华阳太后为了给落水的公子成蟜祈福,特意跑到雍城蕲年宫,将老秦人世代供奉在蕲年宫中的大傩伥子玉佩请来,这一来一回车马劳顿,也是疲累了。
“老身累了,这身子骨儿不中用了,政儿你来,陪着咱们蟜儿,老身便先去歇歇。”
“是,”嬴政道:“请大母放心,孙儿一定好生陪着蟜儿。”
华阳太后点点头,起身离开,往华阳宫太室去歇息,一时间华阳宫的东房中,只剩下成蟜与嬴政二人。
成蟜暗自打量嬴政,心中拨楞着算盘,大府寺人将公子成蟜推下水,导致公子成蟜溺水而亡,这大府身后,必然有人指使。
不过,此人必不是嬴政。如此粗暴简陋的伎俩,嬴政又堪堪从赵国做人质归来,合该不会用这般蠢钝的手段,便不知“自己个儿”到底还得罪了甚么人。
公子成蟜深受华阳太后的溺爱,表面上咸阳宫一杆子全都巴结着,实则这样的独宠不知多招恨,再者公子成蟜还是最小辈儿的楚派,这朝廷中的派系错综复杂,实难摘干净。
成蟜正暗自思量,没成想自己的眼神便被嬴政抓了一个正着,他连忙收回打量的眼神,奶声奶气的道:“哥哥!你饮水!”
说着,仿佛一个皮球,踢开锦被,从软榻上翻滚的爬起来,端起一只木胎漆耳杯,还不忘了将羽觞插在杯口上做装饰,举着莲花手把的青铜斗,从鸟兽水觥中将清水挹取出来,小心翼翼的倒入大漆耳杯中。
嬴政接过耳杯,成蟜一刻不闲着,小地出溜儿一般从承槃中拿出两个果子,垫着小脚丫高高举起,脆生生的道:“哥哥!你吃果!”
嬴政一手端着耳杯,一手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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