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池语母亲说,也不好不安抚对方:“池先生出去了,您要等他的话先在客厅里坐一会儿吧,昨天小桐回来什么也没说,都不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出了这样的事啊。”
听见莫名其妙一词,池语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晓得刘阿姨心里是想帮谁,她冷冷笑道:“爸不在家里,池桐总是在家里的,他在哪里?”
刘阿姨此时说话却没前面那么痛快了:“小桐他……”
“刘阿姨,我只是想问问小桐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我现在不来,晚上光旭也是要过来的。”
听这意思刘阿姨就知道晚上老宅又有得热闹,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池桐早早回来,她还感觉安慰的,没想到中间还夹杂了兄弟互殴的事情。
“小桐他在游泳。”
刘阿姨的话音刚落,池语母亲的步子就快速往后院去,高跟鞋在地板上的敲击声像爆裂的雨点。只是真的到了泳池边,看见正在用干毛巾擦身上水珠的池桐,池语母亲的气势又收了几分。
池桐瞥了她一眼:“伯母。”
他疏离客气,与任何时候一样点到为止,只是此时分外透出漠然与冷酷。
“池桐,你怎么能把你哥哥打成那样,然后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呆在家里?”
池桐说:“那么需要我去医院看望哥哥吗?”
池语的伤病没到必须住院的地步,但他的确开了高级病房在里面躺着,准备等消息顺利传到池老爷子那里的时候再派用场。
池桐的语气让池语母亲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哥哥两个字被他加重念出来,甚至带着一丝戏谑。
饶是演了这么多年表面亲戚,池语的母亲脸色差点要红,被个小孩子这样讲,她总是觉得丢面子。
况且这次她认为自己是有道理的。
“你总归要和小语道个歉吧,你这次做出这样的事情,爸也不会放心的,他要以为你小时候的毛病又发作了……”池语母亲,“受苦的总是我们小语,都是孙子总不好这样不公平,这是犯罪。”
她这样讲,以为池桐可能要变脸了,却没想到池桐并没有。
“什么是犯罪,池语应该比我更懂,不过我的确有一句话要请伯母你带给他。”池桐讲着又笑了,“让他最近还是不要往老宅跑,否则我要发病的。”
几乎是池语母亲说一句,池桐就堵一句回去,甚至这样光明正大威胁她。
池语母亲气得手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伯伯对你爸也不差,对你也不差,你怎么就这样没有良心,家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你这样的杀人犯!”
倘若话题仅止于前一句,池桐还有随意应对的心情。
“伯母,真正的杀人犯是给自己弟弟送上吊绳的人,你已经嫁给他了。”
当年池光泽寻死之前被单独关在阁楼上,阁楼里哪里有那么粗的上吊绳,那是外面有人递进去的。至于递进去的人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思,是要结束弟弟的痛苦,还是巴不得加速弟弟的死亡,三言两语难说清。这么多年来,家里照顾多年的老佣人多少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池语母亲一愣,她全没想到池桐还知道这样的事情,池桐的眼神冷冷看她,让她通体不舒服。
池语母亲想起池语小时候无数次从梦魇里惊醒时扑在自己怀里哭着说:“妈妈,他的眼睛是杀人犯的眼睛!”
孩子的语言匮乏,难以描述出心中具体的恐惧,可是杀人犯三个字却被用得很准确。起码池语母亲这样觉得,否则刚才她也不会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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