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公牛,卡迪拉克,宝时捷,918,大奔……
银色,黑色,绿色,红色,白色。
车库的灯光在梁碧荷最喜欢坐的那辆黑色大奔上照耀,车身反射着醉人的光。
男人叼着烟,汲着短裤拖鞋,身影在大奔光亮的车身上扫过,又兀自远去了。
还有一辆。
果然。
湛蓝色的帕加尼就静静的停在角落,外形那么炫酷,颜色那么骚包,这自然也是梁碧荷不喜欢的车,嗯,之一。
今晚就嫖它。
汲着拖鞋,林致远走到了车旁打开了车门。把嘴角的烟取出来弹了弹,男人靠在车身上,惬意的吐了一个烟圈,然后又坐上了驾驶室,手指夹着香烟,他的手搭在了方向盘上。
良久。
沉静。
半晌之后,车库里依然一片宁静,没有任何声音。灯光照亮了车库里奇形怪状的各色跑车,男人依然坐在驾驶室上,手依然搭在方向盘上——烟头已经熄灭就在地面,黑色的表带在他的手腕,E家八百万的表盘在他手背上那么的分明。
他沉着脸,眉目英俊,一动不动。
半晌,一声剧烈的车流爆破声猛地撕裂了空气,发动机的咆哮声一下子在车库炸开,院子里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猫一下子全身毛发竖立,炸着毛疯狂的东奔西串——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抓地声,一辆蓝色的跑车疯一样的冲出了车库,冲上了外面的大路,紧接着又是一阵刺破耳朵的急刹声——水缸里的鱼儿噗通一声蹦出了水面,马达却又愤怒的咆哮了几声,拉着空气一下子远去了。
宅子外面的保安只来得及匆匆敬个礼。
只看见了蓝色跑车的影一闪而过。跑车一下子没了影,那蓝色,似乎才刚刚开始从人的视网膜上散去。
风。
大风。
城市喧嚣的狂风打在了脸上,男人握着方向盘,任由马达发出了轰鸣,一脚踩死在了油门上。前面一辆白色的大众一闪一闪的亮着灯——男人眼皮不眨,蓝色的狂风已经一下子拉过了这辆白车,又远去了。
“我操!!!!”车里似乎传来人的尖叫。
这是自由的风。
男人握着方向盘,沉着脸咬着牙,感觉到自己血管里又有什么在突突跳动,叫嚣着在杀人。前面有那么多车——他咬着牙,按捺住自己发抖的手和蠢蠢欲动的,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脚。
撞死他们。
在这一刻,他甚至一度想起了自由,又想起了彼岸。在自由的国度,他的游艇是那么的大——大到女人们那一丝不挂的裸体可以躺到了甲板上。他也曾经脱光了衣服站在甲板上,手里拎着香槟。他全身赤裸,对着迎面而来的其他的船,恣意的耸动着勃起的下身,在对面的一片口哨里大声的喊,“I'mbiggerthanU”!
警灯远远在前方闪烁,红灯就在前面,蓝色跑车的车速到底慢慢的降了下来。前后左右的车都刻意的和他保持着距离,又或许有人投来各种的眼光——男人看着前方,感受着卉张的毛孔和滚烫的热血,咬着牙,面无表情。
“哇哦!妈妈!好酷的跑车!”旁边有小男孩的声音大喊,男人眉目英俊,一动不动。
“哇——”又有温柔的女声。在绿灯亮起的时候,蓝色的跑车一个右转,往另外一边去了。
兜风。
烟火气。
这不是他的故乡。
那边有个商场,是自家开的,上下六层,极具奢华。灯光闪烁,大大的“天盛”logo格外的醒目。
那边有家卖驴包的,门面宽大,梁碧荷却从来不来这家。智成路那边那家店的SA嘴甜会哄她,把她哄的美陶陶的,每次她都去和那个人买。
刚刚路过了一家烧烤店——他才不吃烧烤。这种垃圾食物,也就梁碧荷那回喝醉了找他闹事,他才勉为其难带她吃一回。
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再往右转,就是高速路口了。从这里上高速,只要一个小时就到北湖。蓝色的跑车开始往右变道,后面的车紧急制动,却毫无怨言。
男人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
梁碧荷在北湖——
连家都不回了。
他现在上高速,也不是想去北湖,他才不去那边。
其实他就是想上高速兜兜风。
夜已深。
小镇宁静。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路灯散发着低暗的黄光。
砰!砰砰砰!
漆黑的楼道里有人砸着门,主卧里一片黑暗,梁妈妈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砰!砰砰砰!
“梁碧荷!”
似乎有人叫着女儿的名字,女人一下子警觉了起来,竖起耳朵睁开了眼。
砰!
梁碧荷!
“呀!老梁!老梁!”
果然是自家门响,还有人喊女儿名字。女人坐起来推了推身边的丈夫。男人却像死猪似的,只打着鼾,一动不动。
“梁碧荷!”
“梁勇!”
啪地一声,卧室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梁妈妈这回真的听清楚了,真的有人在门外——这声音,还莫名的熟悉。猛地摇了几下丈夫把他摇醒,梁妈妈披上了睡衣,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到了门边。
客厅的灯亮了起来。
“梁碧荷你给我开门——”
这身音那么的清晰。似乎发现了有光从猫眼漏出,外面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格外的清晰,“碧荷你开门!”
“致远?”
女人站在门口,声音有些犹豫,“你怎么来了?”
这才——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这才不到一点啊!
“妈!”
外面的声音一下子笑了起来。来人就在门外,门也不敲了,声音降低了几度,一下子变得那么的温和有礼,“这怎么把您给吵起来了?碧荷她九点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让我忙完就过来接她。我这刚下班就来了。结果她怎么也不接我电话——”
“哎呀。”
原来如此。她就说女婿怎么半夜来了。梁妈妈笑了起来。卧室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影,是打着呵欠的丈夫,女人已经走前一步,拉开门扣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女婿那身姿俊朗的身影。
他脸上还有着笑。
穿着T恤,短裤,拖鞋——
这是刚刚下班就过来了吧?
“哎呀这个碧荷,”
披着睡衣,女人赶紧给贵婿让出了位置来,又去给他拿拖鞋,只是笑,“这个碧荷,怎么半夜还在叫你来!半夜开车,多危险呐!”
“不危险。”女婿笑眯眯的,老实的换了鞋进了屋。
“致远来了。”
慢了一拍的老丈人打着呵欠。
“爸爸。”
女婿嘴甜,又有礼貌。还是豪门公子——咱家碧荷啊,真的是好福气。
“碧荷呢?”贵婿问着话,眼睛却已经看向了那扇闭着的卧室门。
“在屋里呢。”梁妈妈又关上了门,隔绝了楼道里的黑暗,又笑,“致远你急急忙忙的过来,吃饭了没?妈给你煮碗面——”
“吃了。”
梁碧荷就在屋里。他阴茎都硬了。林致远觉得自己全身都急不可耐了起来。却也只是微笑,面上不露,“我就怕碧荷等我——”
闭门会议(8.入室抢劫——)
8.
窒息。
就像是黑暗里一脚踩空,坠入了深渊。
又像是坠着石头沉了河,水从口鼻灌入,无法呼吸。
呃。
不要——眼泪从眼角溢出,碧荷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手腕发出了钝痛,已经被人捆紧,睡衣被人撩到了腰上,面前的黑暗里还有一个黑影,正在沉重的呼吸。
“啊!”
在她发出惊叫的前一秒,一只大手及时的按到了她嘴上。这手劲巨大,死死的按住了她的头,掩住了她的口鼻,似乎把她要一下子按死到了床里去。
是谁?
林致远?
不是。
男人强壮的身体就在面前,那么的粗鲁。他喘着粗气,全身压在床上,就像是一头喝醉的牛。双腿已经被男人的膝盖死死的压住,碧荷全身所有的细胞都挣扎了起来,却也扭动不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啊滑啊,打湿了那个人的手,却也抗拒不得。
爸呢?妈呢?入室抢劫——
那个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黑影又伸手扯来了什么。粗粗的质感从脸边滑过,是毛巾。那人的手就要松开,碧荷张嘴欲喊,那如鹰一样的手指却一下子又死死的捏住了她的唇,粗劣的毛巾塞了进来,塞得那么的满。
抵住了嗓子,令人作呕。
不要。
男人松开了一条膝盖。早已经蓄势发力的女人马上抬脚对着他的胸膛狠狠的一踹!却猛地被男人握住了脚踝用力一压!一只腿还在被压在,另外一条腿已被人按在了肩膀处,阴户被扯开,夜晚的风已经灌了进来,吹过了暴露在空气中的阴唇,那么的凉。
越多的挣扎,换来越用力的镇压。
黑影喘着粗气,滚烫的阴茎已经在小腹间寻找着入口,如同一条滑腻腻的蛇。乳房已经被人握住,恣意的揉捏玩弄。那硬硬地肮脏的阴茎,已经抵住了阴唇。
全身细胞的抗拒。
不需要前戏。
也没有什么前戏。
穴口已经被分开的腿拉扯成一条细线,那不知道是谁的龟头在阴唇上恣意的磨擦取乐。穴口微湿,龟头顶开了柔软的阴唇,冠状沟在蜜沟里一下下用力的刮擦。不过几下,女人还在无力挣扎的时候,黑影已经喘着粗气,按死了她的腿——他的力量那么的大,这粗条的阴茎已经硬生生的往里顶去。
破开。
挤入。
呃——
泪水顺着太阳穴涌出,女人拼命摇头,发出了窒息一样的鼻音。可是这柔软的嫩肉却依然被人一点点的胀开,滚烫的硬蛇已经一寸寸的滑入。
恶心。
呕吐。
排斥。
身体被不知名的阴茎劈开,这是恶心的外物——腿被人压着,身上的禽兽已经喘着粗气,一手抓捏着乳房,小腹冲撞腿根的啪啪啪声已经恣意的响了起来。阴道被阴茎拉扯,不顾主人的意志,开始分泌润滑的黏液;身上的禽兽大腿粗壮,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体上,一下下的,床垫起伏,随着阴茎的抽送,那冰冷的囊带拍打在了腿根。
呃——
呜。
女人又咬牙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慢慢不动了。
有人在她身上喘息。
月上。
黑影按着女人耸动了良久,终于又大力的挺送了几下,这才瘫倒在她身上不动了。身下了女人好久都没了动静——黑影想起了什么,伸手扯开了她口里的毛巾,又摸了摸她的鼻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黑影一下子弹起。
灯开了。
“梁碧荷?”
女人闭着眼睛在床上,面色青白,已经气若游丝。男人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又一下子捏住了她的嘴巴,开始往里面吹气,又开始按她的胸。
一下。
两下。
“咳咳咳!”
快要晕过去的女人一下子咳了起来,又哭了起来,反手给了他一巴掌。男人正在俯身给她吹气,这一巴掌没有打到脸,只是落在了他的头上,啪的一声。
“林致远你个王八蛋!咳咳咳咳——呜呜——”
手腕又被人握住了,女人流泪满面,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像个桃子,“你王八蛋,王八蛋!”
“我就是看你睡着了,和你玩个情趣——”
“你屁个情趣!”刚刚的害怕惊恐绝望,现在不过都是有人的玩笑,女人情绪崩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去打他,“你给我滚开,滚远点——王八蛋!”
“这不是挺好玩的吗!”
“呜呜呜!”
女人的呜咽在隔壁,若有若无,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穿透了墙壁。
“梁勇!梁勇!”
母女连心,今晚哪里怪怪的。梁妈妈躺在床上默了一会儿,又开始推旁边已经打上鼾的丈夫。
“嗯。”男人在睡梦里嗯了几声。
“你说这是不是碧荷?”
在哭。
“什么碧荷?”男人一个翻身,卷走了女人身上的被子,“碧荷不是在卧室吗?致远不是来了?”
“我就是说致远——唉。”呜呜呜。
好像是在哭,又好像不是哭。
都是过来人了。
女婿也很少在这里住。
刚刚看起来都好好的,女婿神色自然,笑嘻嘻的。碧荷回来也好好的。不太可能是打架。
就没理由打啊?
这些小年轻——
9.
“她昨晚不舒服,是有点感冒了——”
“感冒?”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阳光暖暖的,透过阳台洒落在地板上。碧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下是五千块一床的V家六十支棉,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是男人的声音,温文尔雅,含笑有礼,“可能也是嫌我到得迟了。我昨天开完会,刚好有个应酬——”
才不是这样。
眼角一热,碧荷抽泣了一声,又有一滴泪顺着紧闭眼角沿着太阳穴滑下了,消失在了头发里。
“那我去看一看,”
是妈妈的声音,也在笑着,“哎呀,感冒了要吃药的呀。本来今天还说去她外婆家的。她外婆知道碧荷今天要回去,还专门给她做了蒸肉。碧荷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每次去外婆家都要吃老大半碗。”
才不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碧荷闭着眼睛,赶紧拿脸在枕巾上蹭了蹭。
门开了,脚步声落在地板上,越来越近。
“碧荷?”
一只手落在了额头上,是妈妈的声音就在床边,“发烧了吗?”
“没有。”
碧荷闭着眼睛摆头,躲开了妈妈的手,她努力放平了音调回答。
“怎么了这是?”
妈妈还站在床边,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碧荷是我错了。”
床垫一陷,脸上又有了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全身细胞一下子炸裂!碧荷又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努力把头挪得更开。男人声音含笑,就在耳边,“昨晚是我不好。我是有事耽搁了,下回我一定早些来——”
“哎呀,怎么了这是?”妈妈还站在旁边念叨,又来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半夜没睡好感冒了?”
碧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说话。
空气静谧。
外面却突然有了敲门声。过了几秒又响起了一声开门的吱嘎。
卧室里还是没人说话。
“二嫂来了。”爸爸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又突然提高了音调,“哎呀二嫂你来就来,还提什么鸡?”
“哎呀梁勇你们好早。大妹呢?碧荷呢?这鸡是碧荷他二舅自己喂的,说让碧荷尝尝——”
“碧荷有点不舒服,还没起床呢,”是爸爸的声音,“来来,坐!”
“啪!”
人多事烦。碧荷胸膛起伏,一巴掌打开了脸上的手,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就是想多躺一会儿。你们都出去。”
林致远正坐在床边看着她,衬衫衣领雪白,眼睛明亮,是人模狗样人畜无害的模样。他的胳膊还搭在她的被子上,手指修长,指节鲜明,一个黑色的戒指,就在他的无名指上。外面已经有了寒暄声,妈妈看了看她肿着的眼皮,又走开了几步,去看又一次来访的客人。
“我自己躺一会儿,”
男人的手指靠近,是又想来摸她的脸。碧荷歪开了头躲开了,又闭了闭眼睛。她只觉得眼睛有点热,又有点干,是有点想哭又觉得哭不出来的感觉。
“你们都出去,”她看着窗外,“我再躺会儿就起来。”
“那个房子在京西,只有六十多个平方——”
“两室一厅。”
“建面72。现在老值钱了。都值600多万了。”
“又生了两个孩子,大人一间,老人带着两个孩子住一间。”
不顾她的躲闪,男人的手强硬的在她脸上摸了摸,终于在外面说到“致远也在”的时候,起身出去了。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外面响起了招呼寒暄。再不多会儿,客厅外面又响起了来客的声音,低低切切。外面这个是妈妈的表二嫂。她的女儿雯雯,也就是碧荷的表姐,本来说是嫁了个京城人,很是风光了几年。不过后来她嫁给了林致远——
碧荷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只飞蛾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屋子里来,正在天花板上扑腾。
河边的房子,就是这样。
“那可挤了。”
来客在外面说着和昨晚同样的话,不同的是现在客厅里又响起了林致远的声音,笑吟吟的。他似乎还喝了一口茶,还在慢条斯理的附和,“这么多人,那么窄的房子,那可怎么住人?”
碧荷看着天花板,脑里甚至都能显现出他含笑的模样。昨晚黑暗里的那个喘着粗气冷冷的把她按在床上差点窒息的模糊身影又在脑海闪过,黑影的力气那么大,那么的冷,却好似怎么都和他的声音重叠不起来。
他还在故意接话。
飞蛾还在天花板飞舞。碧荷睁着眼睛。
她昨晚都不接话的。
“是啊,”来客的声音又响起,“住不了啊,挤。”
“怎么没想着换个大点的房子?”男人的声音笑吟吟的,还在配合的递着话儿。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笑着干着一切的事。
碧荷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推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客厅来客的声音已经说到,“就是准备换呢。这套六十多的,能卖五百万的样子。他们又想着一次到位,看到了西区的一套学区房,三室的,九十个平方,要九百万。”
碧荷低着头,开始坐在床边找拖鞋。
“现在二套房贷款又紧。首付要付八成。就是他们房子卖了,积蓄搭上,两边老的再给些,这个——”
“还差多少?”
白色的连衣裙就在衣柜里,碧荷站起身,林致远的声音又从外面传来,笑吟吟的,似乎没什么脾气,十分配合。
碧荷站在原地晃了晃,闭了闭眼睛。
“唉,我真的是不好开这个口——”
似乎又有鸡叫了几声。
“都是亲戚,也没什么不好说。”外面男人含笑,慢悠悠的,“大家都坐在这里了,总可以提出来,一起想想办法。”
闭门会议(10.一百万)
10.
林致远的办法从来都不是办法。
碧荷换好衣服慢慢走出去,只觉得下身随着走路,花瓣还有磨擦带来的不适疼痛。昨晚他的强奸是真的——不管从行为上还是心理上。身体受的伤害被他控制到了一定的范围内,但是心理上的伤害,半夜醒来房里的陌生人,被冰冷的手捂着口鼻的恐惧,如烙铁一样的阴茎强行捅入身体的恶心和抗拒,却已经如烙印一样,一直在心里盘旋,不能散去。
王八蛋。
男人现在就坐在沙发上,身姿俊朗,容貌俊美。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嘴角还有微笑。
他在客厅,客厅的光似乎都因为他更亮了起来。
这个人的外形一向突出,总会让人的目光自觉的落在他身上,他生来就是人群的中心。
可是依然是王八蛋。
碧荷站在过道看他,面无表情。
“碧荷,来。”
男人看见妻子,并没有其他暴发户男人惯犯的那种或颐指气使或视而不见,反而含笑对她伸出了手,声音温柔,“你感觉好点了没?”
“不舒服就再睡下。”妈妈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没事。”碧荷摇了摇头。她的视线里是男人气宇轩昂的含笑的脸。哪怕他昨晚那么对她,可到底也是夫妻内部矛盾。到底是丈夫——
现在可是二表舅要来借钱。
是外部矛盾。
这么多年她的娘家靠他扶持良多,借资金给单子给路子,大家都过得好了起来。
差首付来借钱的其实也不是第一个。只是以前大多是小打小闹,县城的房价不过京城和S市的零头,亲戚们差的几万十几万,碧荷手里有的都借了,有些都没让林致远知道。
可是闹到林致远面前去的,这才第一个。
看起来也不是小数目。
她不挣钱很多年,可是也知道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推开了妈妈的手,碧荷慢慢又走了几步。林致远旁边的沙发还空着。
经过打着招呼的表舅妈时,碧荷还笑了笑,她到底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吸了一口气,碧荷到底还是贴着沙发的扶手,慢慢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就在旁边。
隔足了半米的距离。
笑意盈盈。
“这边首付就要七百多万,还有税,就要八百万了。”
碧荷刚刚落座,沙发的垫子有了起伏,是男人挪了挪位置,往这边靠了靠——半米的距离只剩了三十公分。碧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面色窘迫的表亲戚。
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平时也不是没有来往。—百万,对于镇上的人来说,从来都不是小数目。
她的发顶有着银丝。
碧荷挪开了眼。
爸爸壮年下岗,也是一夜白了头。
都是苦日子。
林致远笑吟吟的靠在沙发上,姿态舒展,不急不躁。他的手指合拢放在腿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腕上的那块看起来“做工精湛”的手表早几年买的时候就价值八百多万了——也就堪堪值来客口里的一套房。
只是他满满几盒表中的一块。
不知名材质的黑色戒指,在他的无名指上,反射着低调的微光。
“想借一百万——”
来客到底还是开了口。
爸妈就在旁边远远站着,没有说话。
一盘水果落在了茶几上,是妈妈又端了一盘水果来。
林致远微微笑了笑。
“雯雯在京城是做什么工作?”
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大腿,林致远到底还是没有得了失心疯——或许说对于钱他脑子一向十分清醒。他没有一口回答借或者不借,反而开始聊起了家常来。
来客没有留下来用午餐。
哪怕是爸妈的竭力挽留。
来客带来的活鸡在厨房被捆着,侥幸又多活了一会儿。
国内顶级富二代天盛太子爷华尔街大佬林致远屈尊降贵,花了半个小时对来客做了简短的背景调查。碧荷坐在他旁边,也听到了这二十年来最详尽的“雯雯姐的生活”——林致远问到一些表舅妈不清楚的,来客甚至还当场接通了雯雯姐的电话——雯雯姐的笑声还是那么爽朗,就连碧荷都拿过电话聊了几句。
以前别人口里她光鲜的生活,现在看起来,其实也不那么好。
男人黑色的裤脚就在她的鞋子旁边。是驴家的——有人说质量不好。可是碧荷本来就是穿几次就不要了。
又或许是,这个男人给她提供的生活,质量太好。
“一百万,也不是小数目。”
男人微微笑了笑,声音温和,“这样,你先留个电话过来。天盛旗下其实还有一个金融公司——是。我请京城的同事来联系你。大家都是亲戚,利率和放款都好说。”
碧荷看着林致远英俊的眉目,微微的睁大了眼睛。他的处理方式,好像和她想的,又有些不同。
“谢谢谢谢。”
那边叠声的感谢,又说请他们来京城的时候,大家一起聚聚。
“好。”
林致远坐在旁边含笑不语,碧荷接过话答应了,“雯雯姐等你换完房子我们再来看你。”
来客留下电话号码走了。
碧荷吐了一口气。
一只手又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侧头,看见了林致远英俊的脸。
腿缝还痛着,是这个王八蛋昨晚硬塞——又不知道体贴,只顾着按着她自己爽。
“梁勇你过来把鸡杀了,”
厨房里又传来妈妈喊爸爸的声音,“晚上等碧荷回去的时候,带去S城吃——”
她什么时候说过晚上要走了?碧荷一个激灵,又皱眉去看林致远,林致远也在看她,笑吟吟的。
被来客这么一折腾,去外婆家都已经迟了。
外婆家在农村。
这几年那位扶贫力度很大,拨款在乡村也修了不少公路,几乎已经户户到家。虽然只是单向的水泥路——适合摩托车走。小车就会会车困难,需要极高的车技才能在会车的时候不翻车——但是也节省了大家很多走山路的时间,足够大家对政府感激涕零。
“锤子党好咧。”
“喻正还不错的,是个干事的。不像那些——他爸喻长青,当年就是——”
“是啊是啊。”
“晚上才走,晚上再杀。”
爸爸的声音从阳台上传来,是在抽烟,“杀早了就不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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