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特德深深看了他一眼,江言始终垂着脸。
撒特德径直走回石块坐下,拿起燧石割竹。
又过一阵,沉寂的气氛让江言感到些许不适别扭。
他抱起整理干净的树皮回到刚才所坐的位置,男人就在旁边默默地割竹子,两条大长腿微微敞露,兽袍短,撑开到小腿以上的部位,看起来很有力量而且修长。
江言飘忽的目光往下一落,发现撒特德穿的草鞋磨损程度很高,鞋底和边缘坏了不少。
虽然他自己身上的衣物也有了不同程度的磨损,但看见眼前这样一位异族帅哥穿的东西破破烂烂,而且又没一件合身的,不由语塞,突然感觉比穿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他想给对方好点的东西。
撒特德侧目,彼此对视,江言讪讪收回眼神。
他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又迟疑地补了一句:“不去缓解一下真的没问题吗?”
不用他刻意忽略,撒特德坐下后,兽褥那里就像多了两个显眼包。
正当江言想说这玩意儿憋久了可能会出毛病的时候,男人眼底涌起的波动让他像被揪住脖子的猫,打了个激灵,很快把同情心收回。
不是他心软,而是只要他一软下心,难受的就变成自己了。
江言在地上用木炭画出旧式蓑衣的图案,并且耐心开口讲解:“蓑衣配合斗笠,可以遮风挡雨,以后你再外出巡视,就不会被雨淋湿了。”
他剥出来的树皮都是已经干了裹在外层的,眼下就能直接把树皮抓成绒。找来几根磨尖的竹子后,照着树皮开始弄成绒。
直至夜色四起,等他觉察到天黑时才把忙完这份活儿。
江言扭了扭胳膊,脸色隐忍。
撒特德在洞内生起火,此时走过来,大掌放在他肩后按压。
江言“嘶”一声:“疼。”
又道:“别松手,再给我按按,胳膊都僵了。”
撒特德沉声:“言,不做。”
江言看他严肃的表情,疼得有些扭曲的脸蓦地一松,笑着反问:“我都忙了一整日,你跟我说不做,可能吗?”
又“哼”了声:“给你做蓑衣的份量其实已经够了,不过我们剥了那么多树皮回来,肯定要利用完,所以我还想做张床垫和凉鞋,等天气热了,再铺兽褥的话那得多遭罪。”
另外仓库里还有竹子,以后也能考虑编张竹席放着夏季用。
想起撒特德微凉的皮肤,江言幻想着入夏后身边能有个“降温器”,似乎不错的样子。
晚上切个大猪腿拿来炖汤,炖得软烂滑嫩,撒点蘑菇,晚饭就这样对付过去。
外头仍在下雨,黑漆漆的夜色不见五指,连虫鸣都比前阵子少了许多,丛林里的野兽并不喜欢潮湿的雨期。
江言拿起一把火柴,扭头看着已经洗完澡,发端微微湿润的男人。
“白天都在忙,忘记给佩奇准备食物了,我下去挤点羊奶。”
闻声,撒特德瞥了眼怂了吧唧趴在窝里的狗崽,接过火把,再单手将江言抱在手臂上,跃下山洞。
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瞬息的变化让江言抱紧撒特德的肩膀,他想从对方手臂跳下地,可箍在臀/部的力量十分牢固。
江言:“……”
无声而羞窘的对视,撒特德安静地把他放回地面。
江言拿起碗,打开棚子的竹门后火速钻了进去。
棚子搭建得稳固,纵使春雨绵延,雨水仍渗不进棚内,四周干燥。
咩咩兽正趴在干草旁边睡觉,见江言进来,温顺地蹭了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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