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有别于外城的破败清冷,看起来热闹很多,整洁街道两边有不少店铺,时不时能看见客人与店家讲价,一派悠然度日的安逸生活画面。
然而事实上,外城的人要比内城多得多,只是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每天做得最多的是躺在家里,很少有外出闲逛的兴致。
扶渊注意到,进入内城后,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块黑色屏幕,而在人流聚集的广场,更有块巨大屏幕。
很多人聚在屏幕下,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那是用来发布律令规则,或有重要宣传时,以视频的形式公之于众,有时还会直播。”路行雪向扶渊解释道。
“这次审判会在戒塔进行,应该也会全程直播。”
“戒塔?”
路行雪微微一顿,举目望向那座最高的建筑,“那里就是戒塔,如今人类幸存的文明,几乎全都珍藏于塔内……管理逐日城的高层,也都住在里面。”
扶渊闻言若有所思,“所以,阿雪以前也住在那里吗?”
路行雪点点头,“我是在被老师收养后,住进塔里的……从十二岁到二十五岁,再未出过塔。”
扶渊微一挑眉,正要再问些什么,前方传来一阵很大的喧闹声,似乎是两伙人吵了起来,更有人撸起袖子,大有当场干架的样子。
“走,去看看。”扶渊拉着路行雪往热闹处走去,一般热闹也就算了,刚才他听到有人喊“第一执政官”,那这热闹不可不看。
两波对峙的人很明显,其余全是围观群众。
“你胡说,不许你污蔑第一执政官阁下!”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卷发男生,气得脸都红了,冲对面的人大声吼出来。
对面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笔挺白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口处别着朵红色玫瑰花。
当然,花是假花,只不过不是小女孩那种纸折的花,而是用宝石雕刻镶嵌而成,一看就价值不菲。
捋了捋油光顺滑的头发,西装年轻人轻蔑地笑了笑。
“我是不是胡说,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否则那个人当年被刺杀,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欢呼雀跃了。”
卷发男生气得发抖,“不是这样的!执政官阁下明明为整个人类做了那么贡献,连逐日城都是执政官阁下重建的……没有他,我们、这个世界……或许早就完了。”
他眼睛通红,分不清是气愤还是伤心,“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了人类的幸存熬干心血,不到二十岁就身体衰败,只能坐在轮椅上……专属医生说他本就活不了太久,即便如此……即便如此,竟然还有人谋杀他。”
他的话让周围很多人沉默下来,不少人眼圈泛红。
西装年轻人见群众被卷发男生情绪影响,一时也无法保持淡然,激动地道:
“那又如何!那个人是曾经救过人类,可后来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不是领着全人类走向毁灭吗?”
“将人的性命量化成价值数据,一旦面临抉择,价值低的人就被优先舍弃……谁给他的资格,衡定人的价值?价值低的人,就活该被放弃吗?!”
此刻的西装年轻人,比卷发男生更激动,因为他的父母,就曾经是被放弃的那批人。
而他的话也引起现场不少人共鸣。
当人变成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还被打上不同价值的标签。
当权者每实施一条政令,握笔的手轻轻在纸上一划,或许就是几条鲜活生命。
幸存人类价值论。
当这条法则被揭露出来时,那位执政官便遭到前所未有的批判与声讨。
“滋滋——”
广场上的屏幕蓦地亮起,一片雪花和嘈杂声。
争论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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