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斯莱博尼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他迈步向前,双脚却被人一下抱住了,低头看?去却是卟牢耶的余孽。
欧拉克紧紧抱着格朗·斯莱博尼的双脚哀求:“阁下,请宽恕,所有的罪过都在我,我认罪!请您……无论如?何都先处死我,他们对您而言不过是秋草上的虫,我认罪!认罪了!我在向您忏悔!请处死有罪者……求您!”
从懂事起再也没有哭过的欧拉克喊着,求着,甚至掉着眼泪哀求。
他不知?道他来人世的真正?意?义在哪里了,也许他的生命中?有过快乐时光,那段时光恰恰就在这片草坪,那时候他们都活着,就在这片草坪上滚来滚去……而父辈们就露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他们。
要?是那时候知?道命运凄惨,他真该多打两个?滚。
格朗·斯莱博尼抬脚把他踹到一边,欧拉克挣扎的站了起来,又爬过去紧紧抱住半神的双脚,他对远处要?过来的冯济慈撕心裂肺的大喊:“走啊!夏……求你走!你不是要?去奈乐么,那就去啊!你不是想做个?乡下面诊师么,那就去啊……”
冯济慈捂着疼痛的肋骨一步一步,异常坚定的走过来,桑尼亚握着细剑,神情笃定的一步一步跟随。
她想好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先生,没有了那么温柔的先生,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想好了,如?果先生被杀死,那她就跪在奥古斯面前臣服,她会加倍努力,坚定的去努力,她要?去攀爬这世上最高的山峰,然后?……她会站在峰顶搭上个?巨大的刑台,再把这些?虚伪的神,一个?个?的挂上去……最后?,就让这丑恶的人世间毁灭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一分奈何的,憎恨的,对自己厌恶的那种无能为力的眼泪一直在流。
眼泪也想好了,今天就彻底流干,从此?属于人的那些?东西都跟她没关系了。
冯济慈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人,不,他们喊他们半神。而这两位奥古斯已经?消耗尽了他所有的尊重?。
他照本地规矩缓缓半跪行礼,做着最后?的努力,他无法割舍自来此?,那些?对自己表达善意?的人们,他是感情动物,不是神。
他态度真诚的问:“向您致敬,伟大的,无上的奥古斯阁下。你们的恩德普照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我赞颂你们庇护人类的恩情,而作为执掌世间规则之人,不,神!神灵啊,请问,我们的国?王他身犯何罪,如?果他真的有罪,请遵照大陆法典,以公平公正?的态度给与一个?坦荡的审判,可以吗?”
两位半神没有说话,他们甚至觉着可笑?。
欧拉克趴在地上的脸慢慢抬起,他难以置信,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为什么夏还?这样执着,作为上位者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不公平,夏如?此?聪明他也该明白的。
他又环顾四周,属于普利滋的臣子跪在遥远的地方,是啊,这个?国?家何曾属于过他。
他努力了,拼尽全力的……总算是留下一位臣子。
欧拉克·斯莱博尼满意?了。
他慢慢松开奥古斯的双脚,从地面缓缓的缓缓的站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王般对冯济慈说:“您走吧,夏·冯济慈先生,感谢您在吾在位期间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吾,现在正?式解除你与这个?国?家的关系及义务。夏先生,你的瓦尔纳不在普利滋……”
他甚至想说,我死之后?你可以继承我的遗产,然而……他有遗产吗?
冯济慈也慢慢站起来,他凝视着这个?青年…还?能站起来说话,这就好,他姥爷说,人啥都能丢,可是心气不能丢,没了心气儿?的人不是一摊死肉吗?
他认真的问他:“您有罪吗?”
欧拉克叹息:“我~不知?道,我好像从很久之前就身中?恶咒,那时候我躲避在军部,有关于老军营的很多文件都是以我的名义签署的。”
原来这样,这就是格朗·斯莱博尼动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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