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
忽然傅启卿抬手摁了一个地方,沈关砚旁边的车窗降下了一点。
酷暑的热风灌了进来,沈关砚眼皮猛地一跳,像草原上有着柔软皮毛的素食动物,从风声中察觉到天敌的靠近,身体紧绷,双手捏在一起。
隔了好一会儿,身侧的人都没有其他举动,沈关砚提着的心放下来一些,然后感觉到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打他的左耳,有点疼。
沈关砚摸了一下,在耳侧碰到一个类似耳环的东西。
傅启卿趁着他昏迷,竟然在他左耳的耳侧打了一个耳洞!
看到沈关砚的动作,始作俑者问,“怎么了?”
沈关砚往旁边缩了缩,脸色苍白地冲傅启卿摇了一下头。
傅启卿也不再问了,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在车窗,一旁的沈关砚身体也越来越紧绷。
傅启卿嘴角松了松,终于停了下来。
不得不说,沈书雅把沈关砚养得很好,或者说驯养得很好。
这些年在沈书雅高压的教育下,沈关砚的脾气柔和到不可思议。
乖巧、听话,就连反抗都透着一股让人怜惜的可爱劲儿。
沈关砚的神经很敏感,对人的情绪也有着极高的感知力,敲敲手指都能吓到他,让傅启卿想起海边那种藏在石缝里的小螃蟹。
只要把石头搬开,那些硬币大小的小螃蟹就会四散逃开。
横着身子逃跑的样子十分有趣。
沈关砚害怕的样子比那些小螃蟹还要讨喜。
杭景市到京都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回去要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傅启卿把这十几个小时当成度假,没有旅途者的烦躁,反而兴致盎然。
中途车停进服务区,司机买了两份盒饭给沈关砚和傅启卿。
有了果汁的前车之鉴,沈关砚不敢轻易碰傅启卿沾过手的东西。
傅启卿看了一眼沈关砚,那张漂亮的脸透着憔悴,长睫柔软地耷拉着,眼底始终有一抹水色,宽大的衣服罩在他身上,肩背显得格外单薄。
傅启卿没强求,让沈关砚自己去服务区的商店买食物。
沈关砚先是僵硬了一会儿,确定傅启卿说的是真的,迫不及待打开车门。
在商场磨蹭了一会儿,沈关砚买了一块面包,一瓶水。
扫码支付完成后,司机将他“请”回了车上。
沈关砚食不知味地啃着面包,一旁的傅启卿突然凑过来,沈关砚立刻像应激假死的动物,所有的动作僵住,塞在嘴里的面包也不敢嚼了。
傅启卿随口问,“里面加的什么馅儿?”
沈关砚埋着脑袋没说话。
傅启卿又问,语气加重,“小砚,什么馅儿的?”
沈关砚硬着头皮把面包朝他那边挪了挪,让他看什么馅儿。
傅启卿再凑近了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关砚,“我要听你说。”
他笼罩过来的气息太过可怖,沈关砚的眼睫颤了一下,不安地抓了抓手,神色惶然无措。
半晌沈关砚开口,声音微弱,“豆,豆沙馅儿。”
满意的傅启卿摸了摸沈关砚的脑袋,态度像是对一只听主人话的小狗。
沈关砚食欲全无,那块面包最终也没有吃完。
之后傅启卿没有再折腾沈关砚。
直到司机将车开到傅家门口,沈关砚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了松。
自动车门一直没打开,沈关砚慌了神儿,侧身用力去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