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他的父后,临死之前,只向他说了一个“跑”字。大抵,父后那时只盼望他能活下去,至于活得好不好,就压根不敢奢求了。
那以他如今的模样,能称得上是好好在活着了吗?
鹦哥儿只是一个出身寒微的少年,却有为自己搏一搏,争一条路的心气儿,而他曾经贵为金枝玉叶,眼下却安心地缩在赫连姝的羽翼下,仰她的鼻息,受她的庇护。
这样想来,仿佛很是无地自容。
只是羞愧之间,他对鹦哥儿话里流露出来的意思,却也很难无动于衷。
“赫连姝她……你当真觉得她很好吗?”
他这样迟疑着问,就见鹦哥儿眉头一挑,极是讶异的模样。
“公子你还嫌不够呀?”他拔高声音道,“要是殿下她待谁,能有待你的十分之一好,那人怕是做着梦都能笑醒过来。”
崔冉让他嚷得,脸上不由自主地热了一热,好像自己当真很不识好歹一般。
“我,我也没有这样想。”他低声道。
鹦哥儿瞧了瞧他,忽地少年老成似的,轻叹了一口气。
“我懂,你和殿下之间,是有深仇大恨在的,她有时候也的确是脾气大些。”他道,“但是,既然已经到王府里了,公子你听我一句劝,咱们得多往好处看。”
崔冉无声地笑了一笑。
这可不是他没出息吗,早已经明白了的事,还要一时唏嘘,倒闹得这比他小几岁的人还得来安慰他。
“放心,我心里有分寸。”他轻声道,“既然说了要依顺于她,在王府里平安地活下去,我就不会那样想不开,必不会食言。”
身边的人这才像是有些高兴了,将手往袖子里又拢了拢。
“这样就好,我还等着公子在王府里站稳了脚跟,带着我一块儿在殿下跟前得脸呢。”
他说得笑眯眯的,半真半假,崔冉听在耳中,也只觉得很有意思。
当初赫连姝替他做主,留在身边的这个小侍,当真是个妙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白龙城里,聊以作伴,也算是有些乐趣。
鹦哥儿走在他身边,冷得抱着双臂,一路走,还一路拿脚尖跺地,好像这样便能暖和些似的。
横竖四下里安静,也没人瞧见。
“公子,前面拐过弯儿有个小阁子,我前两天见过,咱们进去歇歇脚吧。”他道,“随后就折回去吧,不再往远里走了。”
崔冉应了一声,算作认同他的安排。
今日赫连姝不在王府里。
这几天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她三天两头地往皇宫里跑,有时回来后,会到他的房里坐一小会儿,说几句话,有时便不来。
她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开口问,只是从鹦哥儿一日日闲不住的小话里,还是始终能听说她的行踪。
回到了白龙城,她倒反而比行军途中更忙了。
不论如何,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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