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还能不能在了。”
崔冉不由无奈,“又不是你动的手,和你有什么干系?”
急得对面捶胸顿足。
“殿下那个脾气,公子你是头一天知道吗?只要你平安,就是我的脑袋平安了。”
他眉毛眼睛都皱到一处,唉声叹气,“我刚到你身边伺候的时候,你便是病得昏昏沉沉的,看着吓人。这好不容易养好了,才没多久,今日里又落新伤。公子你这,运道有些不好的,我瞧着都心惊肉跳。”
想了想,又嘀咕:“这白龙城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庙是灵验的,往后养好了身子,该去拜一拜的。”
崔冉听着,要是再不截断他的话头,也不知道他能说到哪里去,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但另一面,却也觉得颇为有趣。
身上带着伤,原本也够疼的了,要是两个人还一同愁眉苦脸,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这里有没有伤药?”他轻声问。
鹦哥儿这才从絮叨里抽回神来,连忙道:“有的,我刚才讨来的呢,说着话竟给忘了。”
他指一指床边摆的一小罐东西,就道:“公子你别动了,我替你上药。”
被子掀开,身子陡然露到外头,就有几分冷。
他外面的衣衫早已被脱掉了,只余下中衣没有换,此刻一揭开来,便能看见衣料破损翻卷,有血迹渗出来,经过这些时候,已经干涸了,呈现出褐色。
乍一瞧起来,倒不显得那样触目惊心。
崔冉望着,却微微出了一下神。
这便是北凉人下手时的力道。哪怕那两名卫兵有心留情,手底下已经减了分寸,又只让他穿着衣裳受刑,仍然力透重衣,皮肉破损。
如果真是剥去衣衫,打到实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来。
这只是三鞭,便已经如此。
他从前总道,赫连姝待人向来粗暴,不讲什么分寸,尤其脾气上来的时候,手脚重得很,有时疼得令人受不住。如今想来,她却大抵是留了颇多的情面了。
他刚忍不住要苦笑,身上却传来一阵疼痛,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公子。”那边鹦哥儿就慌忙道,“我手上再轻些。”
他脸色白了白,忍过那一阵,摇头道:“无妨,不是你的错。”
血迹风干结成了痂,将皮肉与中衣粘在一处,稍一动便是牵动伤口,避无可避。鹦哥儿应当也不曾做过这样的事,神色间颇有些害怕,但仍是尽量轻巧地,替他将中衣解了开来。
伤不如他预想的重。
多亏了那两人留情,虽然皮开肉绽,两道伤痕交错横亘在身上,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腰腹,血迹斑驳,伤痕底下隐约透出淤紫,看起来颇为吓人,但实际伤得并不算深,更不曾伤及筋骨脏腑。
“公子,我,我上药了?”鹦哥儿举着药罐,游移不定。
他点点头,神色平静。
浸过热水的帕子,先将伤口四周的血痂洗净,随后才是药膏被仔仔细细敷在伤处。
疼自然是极疼的,好不容易麻木了些许的伤口,让手一碰,像是重新醒过来似的,立刻又疼得人满头冷汗。
但他无谓去吓着鹦哥儿,只暗暗攥紧了身下床褥,偶有一声痛呼没能忍住,溢了出来,也很快地咽了回去,声音断续低哑,仿佛极轻的哽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