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男子,碰巧还有些姿色的,都会想方设法把自己送到本王的床上。要是女子呢,除了赶着牛羊马匹来赔礼,还会把家中最好看的弟弟送给本王。”
她盯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放低了声音,“如果本王收下了,他们会看作是极大的荣耀。”
崔冉听着她仿佛认真地同自己说这些,只觉得心里复杂得厉害,既苦涩,也无奈。
他无力地牵了牵唇角,“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想求情,只想领罚。”
“你脑袋坏了?”
“因我之过,让县衙受了这样大的损失。若你打我军棍,我心里反倒好过一些。”
赫连姝像是瞧怪物一般,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忽地伸手,在他额上轻叩了一下。
“还真是坏了。”
“我是说真的。”
崔冉哑着嗓子,忍了这样久,到了此刻,眼尾终于止不住地红起来,衬着他折腾了一夜未睡好的脸色,格外憔悴。
错了便是错了,祸已经惹下了,她何必拿这些不着四六的话来招他。
眼前人端详着他,半晌不曾说话,再度开口时声音沉得厉害。
“你就只想着,县衙受了损失?”
“我……”
“要不是本王酒量好,醉得轻,昨夜就死在大火里了。”她意味不明地笑着,“你倒没有半句话,想着对不起我?”
他一时怔住了,只字不能言。
就听她笑得发冷,“原来本王救了一条白眼狼。”
“我没有……”
他既急着辩驳,心底里却有几分当真让她说中了的羞愧。他确是不曾想过,她也差一点就死在火海里。
他总觉得,她这个活阎王,是令人闻风丧胆,连地府也不敢收的。
既是自己心虚,又向来不懂圆滑遮掩,他眼睛便红得厉害,只埋着头,低声道:“我不是这样想。”
半晌,没听对面出声,他又极小声补道:“谢谢你。”
赫连姝这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光靠嘴谢?”
他抬头看她,就见她挑着眉,耐人寻味,“办法么,本王刚才已经告诉你了。”
他回想起她方才的那些话,脸上便止不住地一热,只觉得让她意有所指的目光打量着,周身都不自在得很,仿佛已经被剥了衣裳,明明白白地展露于人前。
若说那档子事,便是她初次带他回大帐的时候,直接要了他,他也半分抵抗不得。
说到底,在这押解北上的队伍里,每日都有男子让官兵给欺侮的,凌虐致死的也不是没有过。用过了,便如破烂儿一般被抛开,连一声响都落不得。
相比之下,赫连姝终究不曾强要他,且几番救他,替他治病,若说百般扭捏,连他自己心里都觉得,仿佛极不识抬举的模样。
只是……只是想到要将自己像货物一般,献到别人面前,心里到底是紧拧着踏不出去。
眼前人盯着他脸色,良久,不屑地嗤笑出来。
“你瞧瞧,聪明和胆量,你占哪一个?要不是遇上本王,早死了八百回了。”
他一怔,也不知怎么就挨了她这样一句训,就见她站直身子,抻了抻筋骨,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
“行了,”她道,“还请罪呢。要没有本王好心,你让我连着骨头吞了,都不知道自己替人背了一口黑锅。”
他越发的听不明白,只愕然瞧着她。
“那火是有人放的,不关你烧纸什么事。”
“什么?”他满面震惊,几乎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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