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宇曾参加过005,负责上游的生物实验,是最早的一批医药工作者。十五年前留下所有研究成果离去,成为一名私营医药公司的药剂师,此后,承受他人生最后一段研究的对象,是靳时雨。
是靳时雨啊……谢臻喉咙里仿佛卡着一根鱼刺,不上不下,扎着喉管,难以忍受。
靳时雨眉毛不动,神色如常,他手腕上勒出两道挣扎后的红色印记,淡淡笑道:“那么如果我死了呢?”
“那肯定会很可惜,但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唐纪和他一唱一和道,脸上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靳时雨在猜测到唐纪想要什么之后,陡然间没有那么恐慌了,因为唐纪想要的必须建立在他靳时雨能够活着的前提下,而拿捏着要害的人,只会是靳时雨,只能是靳时雨。
靳时雨的信息素紊乱、腺体发育不全,只要他想,他可以让任何人都无法触及到自己的身体,得不到自己身上任何东西。
靳时雨如释重负地轻笑了:“你想要从我腺体里抽取血液吧,前提是我必须放出信息素……所以啊,你要是觉得你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办到,那么就试试看吧。”
顷刻之间,周遭的气氛都刹那间有了变化。唐纪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靳时雨,反反复复几眼,得意地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出来:“所以呀,这个环节,才需要谢三的参与啊。谢三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吧?”
靳时雨冷静的面孔微微一颤。
针头扎进脆弱的腺体时,靳时雨后颈还痛得要命,他手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动作,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抽取着腺体处的血液。密集的空间里汇聚着浓郁的琥珀气息,唐纪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笑容逐渐加深。
靳时雨抽了第一管,又抽了第二管,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大脑神经也在彼时涌来锥心刺骨的痛,他用发白的手指攥住两管含盖信息素的血液,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朝着谢臻的方向指了指:“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我活着,他就不能死。”
“不然,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们再也无法在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唐纪:“感人肺腑啊……但是和我谈条件,你还是太过于高看自己了。谢三,我自然不会杀他,毕竟他是我的人,至于你啊,我倒是又有点别的兴趣了。”
唐纪说话说着说着轻轻顿了顿,他笑着眨了眨眼,扭头冲着恹恹的谢臻笑道:“我还没玩过Alpha呢。”
坐着的谢臻,嘴唇干得几乎泛着皮,他虚虚望了唐纪一眼,只是一个平静如水的眼神。唐纪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他早就已经想把谢臻搞到手,眼下的暗示几乎已经成为明示,唐纪哪里是对什么Alpha有兴趣,只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他又将视线轻轻落在因为痛苦而面露难色的靳时雨身上。靳时雨正紧紧皱着眉头,攥着两管血液不肯松手,额头上露出明显的青筋,甚至还能从他毫无血色的脸上,看见青色的脉络。
靳时雨状态很差,谢臻不敢赌唐纪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因为他对005最核心的部分所知甚少,他不清楚唐纪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而他也不能让自己被绑在这里,听天由命般的,任人宰割。
思索不过几秒,谢臻就已经做了决定。
他看见靳时雨在听到这句话,脸上甚至没有多大的波澜,只是波澜不惊地看了唐纪一眼。直到靳时雨对上谢臻的眼睛,靳时雨有种诡异的预感,或许能被称作……心有灵犀,他嗓子眼里仿佛被什么异物卡住,反反复复想要说点什么,却无果。
直到谢臻脸上挂着那副诡异的平静,静静道:“我陪你玩。”
“谢臻!”靳时雨在听见第二个字的时候,就猛然间爆呵出声,他手心猛地发力,生生将两管血液捏碎,玻璃渣钳进手心,扎着肉疼得厉害,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额上还不停地渗着冷汗,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在这一瞬间爆发出凶狠的、扭曲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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